★《隐》是作者赵松继豆瓣年度中国文学高分榜 Top 5 作品《抚顺故事集》、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作品《积木书》之后又一小说力作
★《隐》以奇诡的想象构筑权谋纷争之外的春秋世界
★《隐》用诗意的语言激活中国文学传统的基因
★替哥哥去赴死的公子寿、甘居柔弱之位的公子兰、无欲无求的鲁隐公……他们与世无争却身不由己,正如千百年来无数被宿命困住的人们,那么孤独,那么渴望自由。
《隐》是一部以《左传》的部分内容作为素材,以现代小说的手法进行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作者并不企图呈现全景式的春秋时代,而是更关注个人命运与时代的微妙关系。在那个纷争不断的时代,既有坚守周朝道德伦理传统的理性主义者,也有毫无道德底限的破坏一切规矩的人。出现在《隐》当中的,是不同于历史视角的孔子、夏姬、子路、鲁隐公……在不断变换叙述视角的小说世界里,读者甚至会忽略人物的姓名,而沉浸于视觉的不断地变化,时间的不断重叠,各种声音气息的不断融合与错觉。所谓的历史、现在、未来与传闻、误会、想象没有任何界限。这一切就像发生在想象里,或梦境里。
“你想过我死么?”父亲问道。急子起身后退两步,拜伏在地。
“这是我十四岁那年冬天,我父亲问我的。”父亲等那个老侍女给他斟满了酒,端起来深饮一口,示意急子坐回去,“我当时跟你一样,很害怕,不知发生了什么。父亲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呢?我总有死的一天。人人都可以这么想想,你也不例外。或许你不会想,可你的兄长们会想的。我不会怪罪他们。他们都大了,什么都想要,得不到就会怨恨。等我死后,他们就会互相残杀。想想这个,你不怕么?我说我什么都不想要。他说,你身边的这些侍女,都是我为你挑选的,喜欢么?我说她们都对我很好。她们在我五六岁时起就服侍我了。他说你最喜欢哪几个呢?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好随手指了几个。他打量了一下她们,命侍卫把她们带出去,在后花园里活埋了。还让人在那里种了棵桃树,说是要让我记住。那棵桃树现在已长得大了,每年春天都会开很多花。……
——《泛舟》
而在不远处墙外的水洼里,胡蜂们正忙着在马虻的卵里产卵,就像最诱人的参宿星群在夏季是完全隐藏在其他星群的阴影里……神降临莘地之前,彗星出现在楚地上空,带着长长的暗红色尾巴,以至于人们不得不停下来,仰望着它神秘地滑向东北天际,看上去仿佛正向大地的尽头坠落……人们惊慌地披散开头发,在那里拼命摇晃着身体,又俯身抓起很多草茎与泥土不断抛撒向空中,祈祷死亡之神追随那预示不祥的彗星降落到更遥远的国度,而不是身后的楚地。他们任由那些草茎泥土落在头发上和身上,还有人咬破了嘴唇,用鲜血涂抹脸颊、眉毛和眼皮,然后用整坛的酒浆浇灌头顶,低声吟唱祭祖的安灵歌……
面对这一切,我能说点什么呢?我能希望她像我一样看到彗星其实是有两条尾巴,而不是大家都看到的只有那么一条么?不能。正如我不能向她解释我的命运轨迹同样也会受到另外一种人们看不到的力量的驱动,从而画出没人会发现的动线。我知道彗星的不祥出现会意味着一些死亡和灾难的降临,它的力量扰乱了这个世界某些地方的原有秩序,但我也知道,它的力量还会制造出新的空隙,能容得下我这样的人穿过,它指引着某个隐秘的方向,那里充满了黑暗,却足以让我安然脱身于在人们看来显而易见的困境。
——《夏》
夏天很漫长。
秋天过于短暂。
而冬天,则似乎是无限的。
这天地,即是从分解起始,然后繁育天地间的万物生灵,使它们赋体成形,变成有限的存在,最后,则都是以融合结束,消失在无限里。所有生物的衰败,都是从夏天最盛大壮观的时候开始的。就在所有事物的生命力都抵达极致的时候,似乎那种从大地深处一直在升腾的鼓动着万物生长的力量就忽然停住了,随即开始了极为缓慢的下坠的进程,等到秋气初现之时,这种下坠会忽然开始加速。
——《兰》
那些坠落的石头,都是星星。大风里,鸟倒退着飞去。此梦复现。冬季,我逃离卫地。初春,我藏身鲁国的棠地。这里有湖,有山。春季,雨水过后,近千只白鹤迁徙而来,留此月余,又北飞。在湖边,我筑茅屋,围院子,做驯鹤人。
——《隐》
……
泛舟…………3
夏…………43
兰…………93
子见南子…………123
隐…………141
新麦…………195
乱…………251
随…………269
你很难以地域来定义写作者赵松,在这本“故事新编”里,蕞好以历史地理来观察他,就蕞好以跨文化的文学地理来观察他的想象。赵松是一位值得等待的作家,如同作家和读者一同等待白话文漫长细微的演化。
——孙甘露
《隐》以个人化视角重述历史事件、重构历史人物的内心世界,呈现出《左传》中背阴面的风光。它是作者关于当代小说文体的一次探险,其字里行间流露出的却是源自中国文学传统的古意。
——止庵
赵松的小说集《隐》化用了卜辞的叙述功能、应验指向,把预言、历史与现实巧妙结合起来,展现历史场景中的惨烈与虚无。小说貌似以历史为布景,但又在时空上不断模糊着界限,尤其是在文体上有着极强的实验性。
——胡传吉(中山大学中国语言文学系教授)
在传统春秋记事的缝隙,在既往复杂心灵的角落,在权力、欲望、征伐、隐匿、生聚的后台,赵松舒展开自己的想象,用细密、繁复甚至妖冶的笔调,让过往人物在现代叙述里再次盛装登台,从而勾勒出幽暗中的深痛隐衷,以崭新的小说形式完成了一次郑重的历史回溯。
——黄德海(文学评论家)
光线和气味,构成了赵松小说的叙事空间,这让人联想到克劳德·西蒙成熟期的创作,几乎完全排除了传统的小说叙述方法,走向多层次小说空间的冒险。
——《新京报》
赵松是一个少数派,坚定而又自足地走在现实主义之外的写作方向上。我们不应依照惯性,简单地认为他的小说是一个阅读游戏,或者叙事迷宫,真实的情况是,我们的文学已经很久没有像法国新小说派那样,对越来越懒惰的文本、对读者发起猛烈的攻击。
——第三届单向街书店文学奖年度作品颁奖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