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妙观中三年少:追述王伯祥、顾颉刚、叶圣陶三人之友谊》是除作者王湜华先生之外,任何人也写不出来极有学术史料价值的著作。王伯祥、顾颉刚、叶圣陶皆为当代国学大师级的人物,是特别璀璨晶莹的文星。本书以追述三人友谊的方式,按时间的顺序,记录下他们整理国故的巨大奉献,展示了他们高尚的爱国情操,渊博的学识以及严谨的做人操守。忆及启功先生为北京师范大学所作校训“学为人师,行为世范”,用来为三人的写照是当之无愧的。
《玄妙观中三年少:追述王伯祥、顾颉刚、叶圣陶三人之友谊》追述王伯祥、顾颉刚、叶圣陶三位中国现代文化名家从苏州草桥学堂同学开始,直到“老寓京华东城道”,这一辈子的深厚友谊,书中涉及诸多人物、历史事件、文化纪录等。
一、草桥时代
1939年7月,当时我家住在上海孤岛法租界,叶家避寇去了内地,叶圣陶为祝贺家父五十岁生日,写了一首长诗遥寄家父,诗中写道:
忆从丁未始,草桥忝随肩。
讲舍纵谈笑,书林恣流连。
城西丘壑美,时时陟翠巅。
五岁倏尔逝,小成颇欿然。
这八句诗所叙述的正是草同学时代的学习生活。
这三位同窗中,家父伯祥公生于1890年庚寅,属虎; 顾颉刚生于1 8 9 3年癸巳,属蛇;叶圣陶生于1 8 9 4 年甲午, 属马。年齿最多相差三四岁。诗中所写“丁未”,是1907年,即清光绪三十三年,是他们考取草桥入学的年份。那时家父十七岁,也
还尚未成年,而在同学中已算得上是老大哥了。当然,总还是“年少”吧。为什么要说“ 玄妙观中三年少”呢?草桥学堂离玄妙观不远,观前与观中一带又多书肆书摊,这三位同学又都从小喜读书,自然课余往往要去逛逛。他们省下压岁钱、零花钱,也都用来买书,爱读书是他们三位从小就养成的共同喜好。每有所得,不但各自高兴,还往往交换着阅读,成为生活中不可少的乐事。好书、好读书、藏书又成了他们一辈子的主要生活内容,也成了三人友谊的基础之一。
他们三人在草桥就学时,即发起组织了“放社”。据《叶圣陶年谱》,组织诗社,取名“放社”是在1908年戊申,当时他们都是二年级的学生,参加者还有吴宾若等人。之所以取名“放社”,是受白居易诗《放言》的影响,意在放言高歌,抒发自己的志向与政治见解。该社经常组织社友吟诗、联诗、填词、嵌字、对对子,等等。在学生时代即有这样的活动,可见他们思想活跃之一斑。它既与学业结合得很紧,又走出了课堂,贴近了生活。
学生时代毕竟好动好戏游,节假日出城远足郊游,自是不可或缺的。尤其苏州,更是赛似天堂的地方,出城不远,有的是风景如画的名胜古迹:出阊门,穿过七里山塘,即到虎丘。横塘石湖、枫桥寒山寺等等,都是徒步即达的去处,也都是遍布三人足迹的去处。直到他们晚年,依然是他们回忆中的馀甘。直到1976年11月7日,叶圣陶丈为谢刚主丈珍藏的《石湖棹歌百首》稿本所题七绝四首的第四首中,还这样写道:
中学时期三人行,石湖来去脚边程。
桥头塔畔留珍忆,山色波光证友情。
在第二句后,作者自注云:
值休日,辄偕伯祥、颉刚二兄远足西郊,横塘石湖为常到之处。苏人谓寻常经行之路为“脚边程”。读到有关石湖的诗,立即想到的是学生时代的三人行,这是一种多么惬意的回忆阿!
叶圣陶在《甪直闲吟图题记》一文中有关三人同班毕业之事,是这样记载的:
一九零七年春,苏州公立中学(即以后共称为草桥中学)创办招生,宾若、伯祥与余皆考取入学。入学之后又加甄别,其学业较优者为二年级,二兄与焉。迄一九一零年终,二兄毕五年之业,而以实际修业未足五年,不能取得“举人”资格,须留校补修一年乃可。故二兄与余同于一九一一年终毕业,其时清廷已覆,自无所谓“举人”资格矣。
此时大家都为辛亥革命成功而兴奋不已,那还会将什么获得不获得举人资格之事放在心上呢!
毕业之后,颉刚仁丈考上了北京大学,继续在史学方面深造,终于成为一代史学大家。家父与圣陶仁丈,即踏上社会,从教小学开始,终于也成名成家,名垂青史。
……
引 言
一、草桥时代
二、甪直时代
三、抢救古塑
四、王顾间之通信
五、北大教书
六、商务时代
七、五卅运动与《公理报》
八、一二八之难
九、开明时代
十、“既不同扛,唯有独挑”
十一、四一二大屠杀
十二、缩印《太平御览》的泡影
十三、《古史辨》
十四、辗转西北,宣传抗日
十五、圣陶丈与上海诸君的通信
十六、《书巢记》与《书巢歌》
十七、家父五十初度
十八、新岁伊始,希冀难副
十九、关心战况
二十、《春秋左传读本》
二十一、子虬公、履安夫人谢世
二十二、《快乐铭》
二十三、参编《学林》
二十四、真挚情谊无缘,续弦美满结果
二十五、太平洋战争所毁文化事业
二十六、《贞元交会录》
二十七、木船东下
二十八、久别重逢霞飞坊
二十九、且等翻过这一页历史
三十、聚首方二载,惜别暗喜送
三十一、忐忑不安度新春
三十二、己丑新春
三十三、迎接解放
三十四、万象更新与《更新日记》
三十五、从开明书店到中国青年出版社
三十六、范洗人逝世
三十七、选注《史记选》
三十八、两位夫人间的友谊
三十九、家父陪圣陶丈南游
四十、抄书
四十一、《桐桥倚棹录》
四十二、抄录全书并标点出版
四十三、抄《吴歈百绝》、《题画绝句》等
四十四、抄录圣陶丈诗词稿
四十五、《书巢图卷》
四十六、参与《唐诗选》编选
四十七、《不怕鬼的故事》
四十八、《庋榢偶识》
四十九、《增订李太白年谱》
五十、《书目答问补正(批注本)》
五十一、两次点阅《四库提要》
五十二、校点古籍
五十三、复点《资治通鉴补》
五十四、《翩若惊鸿集》
五十五、《旧学辨》
五十六、余音
后 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