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自传:静静的旅程》:
(一)走路
小时候活动距离最远是25里。空身步行走25里轻快,去我姥姥家就是如此。如果挑着柴禾走10里也不困难。我上中学时,暑假割乌拉草天天如此。背着书包上小学,4里地连蹦带跳不在话下。至于爬山那是另一番情景。在海南岛爬800米高山,起初用了4小时,后来缩短到2小时,时年29岁。现在,每天平地散步,45分钟,大体上是6里多。
(二)骑马
当年,黑龙江农村只养马,用于耕地、拉车;偶尔,骑马作为临时性的交通工具。在马背上搭上一条麻袋,就算是马鞍子了。有一次舅舅带我到草原上放马,同村很多年轻人,都骑着自己家的马,前呼后拥,一路小跑,尘土飞扬。我紧紧地抱着舅舅的腰,欣赏这人间少见的狂欢。
(三)马车
上县城读中学,最大活动距离增加到80里。常常乘坐生产队运输蔬菜的马车,往复五站与肇东之间;如果装满蔬菜,坐在上面要当心滑下来;如果是空车,尽可能靠前坐,当心颠破屁股。有时,坐“斗子车”,这时你必须紧紧把住座位,否则可能把你甩出车外。我在家务农那年,赶着一匹马拉着的平板车送姥姥回西荒老家。半路上车陷到泥里,我无论如何赶那匹马,都动弹不得。后来我9岁的弟弟接过来赶,不知道他用什么办法,把车赶出了泥坑。不过,我乜使劲儿推了。
(四)汽车
这乘坐汽车的经验可就多了。东北光复之后,乘坐过蒸汽汽车。就是在卡车上安装一个锅炉,烧木头桦子。人们扶着车栏站着乘车。后来,有了公共大客车,但是,道路不平,车速很低,我从广州到汕头,整整晃悠了一整夜。乘坐军队的吉普车要特别当心,为了通过一条河谷,这吉普车常常在下坡时加速,利用余力冲上对岸高坡。在戈壁滩上行车也是如此,一旦压破戈壁滩那上层硬壳,车辆就会产生激烈的颠簸。
(五)传统火车
早年,近距离客运火车与货运火车一样,都是四面透风的木头箱子,干草铺地,坐卧随便。后来有了客车,我从太原到河边,这车厢脏得出奇,座位上面是一层结结实实的黑泥巴,坐人的地方是一圈一圈的“盆地”,直到露出座位的原来颜色。窗户也是一层结结实实的黑泥巴,看不清一路景色。乘务员集中围绕火炉聊天,乘客随便上下。后来,客运有所改善,但是,拥挤不堪。我一次从郑州转车去上海,几经努力挤进车厢过道,拥挤之甚连蹲下来休息一会儿的空间都没有,历经8小时抵达合肥才有幸买到卧铺。乘坐卧铺还是不错的。那年,我们全家八口从广州回石家庄,乘坐两间软卧。车到韶关,时逢大水冲断铁路,这火车停留几个小时之后,返回广州;又停留几个小时之后,开往深圳,经过江西铁路北上,接近南昌西行,转入萍乡再人京广铁路。虽然延时一天多,但我们全家没有异议。
1962年10月,从清华大学毕业赴石家庄参军是乘坐火车。那时候,这长途交通工具好像只有火车。快车中途只停保定,全程历时5小时;慢车见站就停全程历时7小时。如果一人乘坐,只能找点工作消磨。有时感觉这火车太慢;如果多人同行,无一例外一路下军旗,不吃不喝,全神贯注。有时感觉这火车太快。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