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何亚?”刘松第一次见面。
“我就是,你是?”何亚有几分迟疑,微笑着,欲言又止。
“我叫刘松,今年三十八岁。”刘松急忙解释,并伸手去握,算是见面。
“哦,你就是刘松?”何亚用反问的方式回答着,同时也伸出了她的手。
刘松握着那只手,微感凉意的手。可以肯定那是一双自食其力的手,做家务的手,在家常劳动的手,不常用护肤霜的手。
第一次刘松是开着跑了近四十万公里的3000型桑塔纳在她工作单位旁边,位于长江畔黄角坪长途汽车站去接的何亚。那时的何亚给刘松的感觉是,高挑的个头,身上有着东北大妈韵味的女人,那条长长的围巾明显使她多了一份沧桑。
尚在建设中并没有竣工通车的北滨路上,河边的渔船在江面上闲悠着,生意并不太好。那一晚,刘松请何亚在渔船上吃了她来山城以来味道最为鲜美可口的鱼。那时的何亚一脸的凄苦,彷徨无助,说话的声音也带有一份人在异乡为异客的惆怅、无奈。
同情、怜悯、理解,爱与被爱。
两颗心互相依赖也是为排遣孤独、寂寞的需要。
几次交往后,刘松知道何亚离婚后有一男孩,叫伍致远,判似乎快遗忘了的往事,蓦然间涌上心头,挂在心的枝梢,挥之难去。悲伤、沉闷、压抑,犹如一块乱石梗阻在胸间,难言难咽。
何亚算不上是北方城市的知识女性。因为她父母生养她的环境是在如同乡村一般贫困落后的北方乡村学校里。至今,她小时的玩伴、学友还生活在那片并不富裕的黄土高坡上,吃着红高粱、玉米面为主的粗粮,穿着老北方乡村的土布大衫。同她们相比,何亚既没有乡村女性的那种淳朴、厚道;也比不上城市知识女性那种睿智、含蓄,以及待人接物的机智与世故。给别人的感觉多了几分盲目、自大、尖酸刻薄、自私自利。
如果说曹雪芹《红楼梦》笔下的王熙凤也尖酸刻薄,那只能说她是一种封建大家庭管理者的自信,对自己能力的自信,并不是盲目自大、自傲、自矜。为了一个大家族的总体局面,她能识大体、顾大局。说她左右逢源,不如说她精明能干。她有一份不可漠视的责任、使命和情怀,其优点大于人性中的弱点。除了维护大家族的外表的尊严,也在维护着中国传统女}生的自身形象!
那么何亚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呢?
这个女人就是东北二人传中讽刺的二斤半,也就是所谓的“嘴尖壁厚腹中空,风吹芦苇不知倒。”
刘松与何亚相识是在山城一家婚姻介绍所里认识的。给男方伍贵抚养。在摆谈中,他明显感到何亚还没有从失败的婚姻中走出来,谈起她的孩子伍致远有着一份浓浓的牵挂,泪水情不自禁溢了出来。
“我想我的儿子,他才四岁,我没有能力养他。如果我有能力养他,一定不会把儿子给他父亲养。”何亚摆着摆着,已是泣不成声。
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用爱情和生命凝结成的未来;是她一生的期待,一生的希望。血肉相系,血脉相连,谁又能舍得下骨肉亲情呢!
“好了,别哭了。孩子的爸爸不会亏待他,再说星期六、星期天你也可以把孩子接回来。孩子离你又不是很远。”刘松安慰着何亚,并把一叠纸巾递给何亚,示意她揩去满脸的泪痕。何亚接过纸巾擦去了脸上的眼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那唉声,那长吁短叹是对过去已成为历史的无限怀念,是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殷切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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