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洲文艺复兴文学的重新阐释》:
这说明,在歌德的思想中已经意识到善是人类乃至人间具体事物的基本自然属性。浮士德身上所体现出来的善正是天帝所代表的至善的外化。浮士德自己也多次说过,“我是神性的写真”,“在精神上感受着至善至纯”。同时,在歌德看来,人不仅是至善的具体存在形式,而且人类还具有天生的向善性,不断地追求从具体的善向至善的复归。浮士德不断地否定过去,锲而不舍地追求最美的生活,这正是人类自身向善性的具体反映。特别是在对古老浮士德的故事结尾进行的改造中,浮士德最后没下地狱而上天堂的描写,更是体现了歌德对人类改造自然、改造社会伟大实践活动的充分肯定。
我们说,恰恰是在歌德这些颇具匠心的对中世纪流传的浮士德的故事的改造中,显示出了他所理解的世界矛盾运动过程:至善至恶的矛盾斗争作用于具体的同样是矛盾的人,而人又用自己的努力和创造追求着至善至美,以求最终达到向至善至美的回归。
对《浮士德》这部作品的细致考察,为我们科学地把握它在否定封建神学体系方面的作用提供了准确的依据。歌德在《浮士德》中所表现出来的以善恶斗争为核心的思想体系,虽然未能对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作出科学的说明和总结,但他的努力使自文艺复兴以来对神学体系的否定达到了真正的系统化、理论化程度。在这种新的体系中,无论从宇宙万物的发展动力,还是社会发展过程乃至人的精神发展过程本身,神都完全让位给了人和人的世界。可以说,歌德是在欧洲文学史上用自己的《浮土德》的创作对神学体系进行彻底清算的最后一位作家。正像康德、黑格尔等一大批用哲学体系来总结上升时期资产阶级精神发展的人一样,歌德以美学和艺术方式对人的本质认识作了形象的总结。因此,恩格斯将歌德与黑格尔并提,认为他们“在各自的领域中都是奥林波斯山上的宙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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