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这颗钉子我要挂衣服。”清耀说着脱下身上夹克挂上去。
“那挂哪里?”月娟问。
“这里!”清耀打开壁橱,往里一扔。
“啊哟,你好狠心喏!”月娟骂他。然而口是心非,男人在女人面前表示对其他女人的轻蔑通常不会致罪。当然,如果是她的亲戚朋友就要看情形了。
“吴信峰的信你回了没有?”清耀换上日式胶拖桂,拉把椅子坐下。
月娟点头:“刚刚寄走,我还打了一个电话给他。”
“他怎么说?”清耀问。
“都是我在说,他本来就不爱讲话嘛。”月娟说。
“那你说什么?”清耀又问。
月娟烦躁地抽开书桌的屉子,又推回去:“不知道。问他为什么这样写。教他放心,我很好,过农历年我就回去结婚。”
“他都没说话?”
“他一直说嗯。”月娟望着清耀,悲伤地说,“我不知道,反正感觉很奇怪,可是他还是说爱我。”
清耀耸耸肩,站起来为月娟和自己倒水。他想告诉她事情要糟,男人说我爱你有时是迫于情势,有时是积习难改,不是不真,可是并不可靠。然而他倒了水递过去,只说:“这样就好了呀。”
月娟摇头道:“你不知道,真的很奇怪。他上一封信还好好的,现在这样子。老大,我想回去,不念了。”
“不念了?”清耀讶道,“可是你读了这么久的语言学校,好不容易才拿到了京大的入学许可——”
“我本来也不想念的。”月娟打断他,“你知道我本来也不想念什么研究所,现在放弃了也不可惜。我觉得女孩子还是有个归宿最重要,我只交过吴信峰一个男朋友,要不是他退役以后一直找不到事,我们早就结婚了,我也不会来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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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志清
★蒋晓云是张爱玲、潘人木之后无人可及的言情小说家,语言清丽闪烁,行文思路交织绵密且灵活畅捷。
——朱西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