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秃尾巴老李传说与信仰研究》:
总而言之,无论是不容合葬、撂父人海还是抓山寻父,这些仅见于文登、栖霞、牟平、崂山等胶东属地的情节,其中都隐含着母系氏族社会的风习遗存。以此类情节为中心的秃尾巴老李传说突出了龙母的形象,并形成了相应的龙母崇拜。这种情节的张扬,与当地盛行海神娘娘崇拜传统有关,从一个现代传说的误读中,笔者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
笔者对文登地区秃尾巴老李传说的传承人进行采访的时候,他讲述了这样一段话:“以前龙母坟那里有棵树,1962年的时候我亲自看到这棵树。当年二狗子来的时候,把树轧了,轧了以后,顺着树茬子流的都是红水。前朝的时候,出海的没有罗盘,没有指南针,遇到海里有雾就不行了,在海上迷路了,龙母就来送灯。这棵大树很高,树上的枝权钩钩连连,就像一把大伞。南海的人就能看见,这树上有灯,就能找着路,知道方向。龙母碑右后侧有外国人种的树,状如伞形。每次海上有雾,南海的行船人都可以看见树伞上有灯。”当我第二天再重复提问这一细节时,他认为我听错了,修正说送灯的是海神娘娘,不是龙母。而海神娘娘送灯的传说是当地甚为流行的一种说法。但是他又强调,龙母坟上的那棵大树,是的确可以作为海上行船的航标。
其实在道光年间文登知县欧文《详请神龙封号》一文中明确记载着“县境各海口商渔船只,每遇风涛,虔求神佑,辄获平安。灵应昭著,地方倚赖”。说明龙母和龙王在当地确实存在着保佑海上安全的职责。与海神娘娘并重的灵验的龙母太自然在传说中会有相应丰厚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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