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骚》中,虚、实、刚、柔的互相制衡,主要是通过婉转兴寄来实现的,故再三强调词体之妙,在擅用寄兴,以轻婉的体制,成就厚实的意蕴;《庄》、《骚》虽有万变,而不离其正宗,故虚、实、刚、柔互相制衡的最终目的都是使其合于温柔敦厚的正宗,而不流于粗俗、柔靡的变调:“词要恰好,粗不得,纤不得,硬不得,软不得。不然非伧父即儿女矣。”
总之,刘熙载实际上采取的是立“纵”尊“横”的正变立场:依据其心目中的纵向正宗标准,先在前人选定的横向正体源始中,选定李白词为正始,以达到推尊词体的目的;然后,再在李白词中'选定最能维护纵向正宗的声情悲壮特征为正体特征。这种正变立场,首先考虑的是纵向正宗的宏雅,然后才兼顾横向体制的温柔,因此,能最大限度的振起词格,并在一定程度上兼顾了词体温柔和平的体制,有助于矫正当时浮靡、粗豪、失真的诸种词弊。而人品决定文品之论,更能洞见根本,超越前人泥古不化的文体尊卑说,为推尊词曲等后起文体奠定理论基础;然而,在词体特征的把握及体势的运用上却是存在缺陷的:词体的温柔与雅正诗源的温柔同中有异,词体能自成一家,正因其独具比诗源更为细美香弱,感发柔情的体态,一味强求其归复肃穆典雅的温柔。必不能尽显其体制之妙。
三阴阳正变说与历代名家词源流
刘熙载的词体源流论及价值论均是以正变论为依托的,在论诗时自矜于其独创的性情阴阳施受之论,以阳为“正”,阴为“变”。论词也移用此论,认为“词之章法,不外相摩相荡,如奇正……之类是已。”“相摩相荡”语出《周易,系辞上》的“刚柔相摩,八卦相荡”,《正义》释云:“刚柔共相切摩,更递变化也”,可见,刘熙载认为词的关键在阴阳调和,刚柔相济,故《词概》云:“词有阴阳,阴者采而匿,阳者疏而亮,本此以等诸家之词,莫之能外。”“桓大司马之声雌,以故不如刘越石。岂惟声有雌雄哉?意趣气味皆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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