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批评视域中的思情与识见:蔚蓝自选集/湖北大学文学院教授文库》:
他们以都市人的眼光来看都市,虽不一定有现代都市意识,却确有都市意识。这对程乃姗的都市文学创作应是一种优势,至少不会产生乡土文化视角那么突出的对城市的距离感、审丑感。但另一方面也容易以对都市的亲近来容纳都市的一切,包括他们自己也在批评着的都市中的物欲、金钱气息,甚至消费享乐的趣味和媚洋的西崽味。程乃姗的圈子既成就了她,也限制了她。文人圈常有人批评程乃姗小说的“俗气”,这种印象恐怕正来之于此。但如果从本质去分析,这种“俗”虽然体现在程乃姗的主体意识和她笔下的这一圈人身上,但它的深层意识空间却超出了圈外,涵盖了相当一部分的市民心态。
海味文学的另一大宗是弄堂文学。作为城市文化的一种外在表征物的弄堂,不仅凝铸着这个沿海大都市的漫长历史,而且也是市民文化传统最厚实的沉积层。那些密集地拥塞于弄堂中的市民生态和心态,能使我们从某种文化意义上洞察到该城市人所具有的深层心理特征。
近年来,弄堂文学有了很大发展。不少作家沉人狭弄,更多地从审美的视角去观照市民层次。从市民意识、市民的生存状态、市民心态情绪、生存技巧以及人际交往中去深入开掘,注重从都市文化的角度去把握市民心态。涉笔于这一领域的作家不论在数量还是在实力上都占据着相当的优势,其中不少人自身便是都市平民的儿女,他们既熟悉都市生活,也熟谙表现对象的生存状态、文化背景、心态特质。因此,他们很容易用文学的滤网,在四周生活中打捞人情百态和世俗心相,并在作品中得到最细致、最丰富的还原。在我们充分肯定弄堂文学对底层普通人审美的价值的同时,也不能不看到,由于一些作家过于沉人弄堂狭境,使得自己笔下的弄堂生态、心态显得太直观化和本色化,不免流于身边琐事和平常印象。在阅读接受中,上海读者会凭借日常经验去认知它的本色程度,但对外地读者却产生了一定的负接受效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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