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身寒门
在河南省东南部的周口市沈丘县,古称沈子国,项子国,位于豫皖交界处,居颍水中游,西临项城,东与安徽界首接壤,总面积1080.53平方公里。沈丘是以周朝的沈国为名,1950年县政府由老城镇迁至今槐店回族镇,夏学惠就出生在今老城镇。
据记载,沈丘历史悠久。自古就有“梁宋吴楚之冲,齐鲁汴洛之道”之称。境内的乳香台、青固堆、东冢等古迹均为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现县城槐店回族镇西郊,西周时为项子国都,今县境南部,春秋时属楚之寝丘邑。从西周建项国至今,已有约3000余年的历史。“千字文”就出于沈丘县城西郊赵古台,南北朝时期周兴嗣。
1947年刘邓大军先头部队解放军胜利解放沈丘县城(今老城镇)。1948年4月15日,在河南省周口市下辖沈丘县老城一户贫寒的农家,迎来了第一个儿子,夫妻为其取名,叫毛孩儿(即本书中的主人公夏学惠)。
毛孩儿的名字,说来话长,不得不先把这名字的来历说清楚。那时,许多农村家长大多没啥文化,随便叫个名字狗蛋儿、毛孩儿、牛牛、花花什么的,父母当时为他起名毛孩儿。直到上小学,班主任老师登记名字,看他那么喜欢绘画并且热衷学习绘画,或许是希望他能在书画的长河中有所建树,能重重地留下些许印迹吧,在学校总不能连个正式名字没有,总是叫毛孩儿吧,于是班主任韩恒仁为他起名夏学印。后来正式拜师李雪鸿老师后,老师分析“印”通常表示为印章、印记、印象等,如果改为“惠”既有恩泽、给人好处之意,又通“慧”聪明,于是才有了“夏学惠”正式的官用名。
毛孩儿出生的这一户人家,一贫如洗。家里男主人以做肩挑生意为主,为家里换来些油盐酱醋之类的日常用品,每次的进货都需要从家里出发,步行挑着担子走到27公里以外的槐店去把货挑回来。家里的女主人,在沿街的房门口,摆一张大约60厘米见方的小木桌子,卖柳叶大碗茶,穷困的日子入不敷出,为了维持补贴家庭生活,女主人还为人洗衣。
当时根本没有现在的洗衣粉、洗洁净之类洗涤用品,而是拿灰水洗衣,灰水的制作在今天来说,很难想象,先是将草木灰用水浸泡,当灰沉淀后,把沥出来的清水倒出,然后用来洗衣。有时也用那种当地人称“胶角树”(一种植物,有去污作用)当肥皂来用。那时候衣服,床单、被褥等全靠手来洗。
后来,家中又添了三个孩子,一家六口人住着公家的房子,与另外一家人共住三间草房,两家分别住两头。夏学惠家住西间,刘家琦一家住东间。在毛孩儿幼小的童年里,家人的生活过得十分拮据。
二、少年壮志
在夏学惠的童年中,记忆犹新的快乐事,便是看那些大街小巷的标语和宣传画。特别是刘邓大军解放沈丘后,人们兴高采烈,敲锣擂鼓,手擎红旗,抬着写有“共产党万岁!”“解放军辛苦啦!”等口号的横标,以各种方式欢迎解放军。大街小巷贴满了写着“毛主席万岁!”“军队和老百姓是一家!”“打到南京去,解放全中国!”的标语。在大街闹市区的墙上还贴有大幅解放战争形势图,解放军打倒敌人的宣传画,全城充满着军民欢腾的气氛。
随着县城解放,人民政府开始了打土豪分田地阶段。紧接着,1949年10月1日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每天一出门,更可以看到大街上人们都拿着大大小小的红旗,标语和宣传画贴满了大街小巷的墙上,那些画有解放军,有蒋介石,有地主,有飞机大炮、坦克和各种枪……对于三四岁的夏学惠来说,太新奇了,太有意思了,到处还可以这样画,自然而然便模仿着画。有时自己也制作简单的玩具,比如男孩子喜欢那些枪啊、炮啊,可根本没钱买。当地有一种黄胶泥,粘性特别好,孩子们需要到城墙根儿底下挖来,把泥和的软硬适中,然后看着枪的样子捏个大概差不多,等快干时,用小刀在上面刻出枪的模型,凹凸之处刻得逼真,然后继续晒得干透,这样,一把很威风的“枪”便成形了,小朋友们很神气地插裤子里,仿佛因此而真成了能克敌制胜的大英雄。
对于夏学惠,绘画是最大的兴趣,无纸无笔,也没粉笔或黑板,就拿树棍在地下照猫画虎,在家里能画的墙上、地下全画满了。要是能有笔和纸画那该多好啊,忍不住向母亲要钱,想买笔和纸来画宣传画上那些好看的画,母亲看着孩子这么喜欢,尽管没钱,还是省吃俭用,买了来画。夏学惠画得心里乐滋滋的,画了一张又一张,也不闲累。急切地把画拿给家琦哥看:“家琦哥,看我画的像不像?”“毛孩儿,这画的啥呀?还歪带着帽子。”邻居家大人看着入迷的夏学惠,对他父母说,你家这孩子成天到处乱画,得管管了。由于喜欢绘画没地儿画,家里做生意的门面房(沿街的小平房)也画,墙上地下全画,因此邻人告父母不能让孩子想往哪里画就画。小伙伴们看着他画的乱七八遭各种画,逗趣地说:“毛孩儿,你这一天画啥呀?看大人画的多好,你这是什么呀?”
毛孩儿认准的事就是绘画,从春到冬,就是不停地画。那会儿的气候特别寒冷,气温降到零下18度以下,当地有一种木制的“太平车”,冬天冷得程度,太平车最有说服力。太平车是一种特沉重的车,能装好多东西,需要几匹马同时才可以拉动,天气冷时,太平车从结冰的河面能顺利通过,河面安然无恙。那时天冷得连手都难以掏出,可夏学惠还是画,手被冻坏了,还要画。母亲看着心疼,就不想让画,加上别人东说西说,有道是人言可畏,母亲看着执拗的孩子,一天就知道瞎画,于是说:“孩儿呀,你成天画来画去,能画出个啥名堂?人家的孩子问长大了干啥,不是想当科学家,就是解放军,不是想当官、当工人,就是想当老师,可你一天就知道瞎画,你长大了想干啥呢?”“我长大了要当画家。”
母亲虽然对画家这个称谓不是很清晰,但她知道,儿子是有目标的。于是,当别人再谈起孩子的理想时,母亲顺口一说:“我家毛孩儿长大了就想当画匠。”在她的眼里,画匠与画家其实是画等号的,总之是可以靠绘画谋生吃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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