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从两次方法论争论看传统(先验的)计量经济学观的弱点
“传统”计量经济学方法论应被看作具有多元甚至矛盾的科学哲学基础,而不仅是逻辑实证主义对经济学的应用。当理解这一观点时,“传统”计量经济学方法论的薄弱性就很明显了。它主要的弱点就是对理论检验的无力,当同一现象对应多个竞争理论时,很难在竞争理论中进行选择;或相对于同一给定的初始理论,从中可推导出多种模型设定形式。这种缺点在计量经济学家意图效仿自然科学进行研究时就愈显突出,计量经济学史上著名的两次方法论争论均可由传统(先验)的计量经济学方法论基础多元化来解释。
(1)凯恩斯与丁伯根之争
由于传统(先验)的计量经济学哲学基础具有多面甚至自相矛盾的特点,批评家关于“传统”计量经济学方法论的批判追溯到了现代计量经济学的产生。事实上,方法论最早的争论产生于1940年凯恩斯与丁伯根之间,而争论的实质正是源于这一哲学基础问题。
凯恩斯发现丁伯根的回归分析方法具有如下问题①。
首先,只有当经济学家能够事先提供正确的、不含任何异意的、完整的重要因素分析时,这种方法才适用。这种方法论既不是发现也不是批判,它只是对已知的作为完整理论分析结果的方程赋予具体数值。换句话说,由于它的前提就是模型是正确设定的,因而不能证明或反驳任何假说(模型设定)。认为计量经济学家能做的最好的就是度量或估计,因为检验是不可能的。②
其次,模型识别问题③。当同一现象对应于多个不同理论时,以先验理论有效性为基础的方法就会遭遇到难题。凯恩斯没能将这一问题与随机分析本身具有的问题区别开来,即使正确的模型(包括参数及其分布)是已知的,普遍存在的样本误差同样会导致每组多元回归量的参数估计值不同。因此,不仅只是丁伯根的方法存在这一问题,但这并不影响凯恩斯批判的基本点,即竞争理论的存在。凯恩斯指出,由于以上以及其他(诸如经济行为中定量及不可度量因素的作用)等原因,使得他对计量经济学方法产生了严重的质疑。
另外,凯恩斯还提出了一系列的技术问题,用今天的术语讲,就是省略变量、可度量性、同步性、函数形式设定、动态模型设定、结构不稳定性、预期、异方差性、标准化和非嵌入式检验等问题。即使不考虑逻辑主义的重要性,这些问题在丁伯根的研究中还具有经验上的重要性,认为丁伯根的一些结果对这些问题的估计并不稳健,但凯恩斯的批判主要是从哲学层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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