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要说明的目的是,我们司空见惯习以为常的现象原来对于我们来说是那么的陌生。还有引发了千年的地心说与太阳说之争,而伽利略被送上火刑台更加值得我们去思考。过去我们心中的宇宙中心是地球,一切围绕着地球在转动,地心说就是告诉我们宇宙的权威中心在地球上。后来这个假说被哥白尼打破了,事实是宇宙中的一切都围绕着太阳在旋转,我们才会惊呼原来太阳才是宇宙的中心和权威的所在。也就是说权威的信念随着我们人类认识世界的变化而变化,它固然重要,却不是一成不变的。在古代,皇权是中国的权威中心;在今天,法律是权威的中心。古代“国王就是法律”;今天“法律就是国王”。
权威的存在是我们人类特有的需要,其他动物一般没有权威这一概念。在动物社会中,狮子和狼群也有权力形式的存在。比如雄狮和头狼有性独占权,但那不是因为其他的雄性同伴认为这样是合理的、理所当然的和心甘情愿的。人类则不同,统治者之所以能够进行统治,就在于被统治者愿意和能够接受其统治。这种统治的依据,是“合理的服从”和“合理的支配”。雄狮和头狼的统治是地域性的,平面化的,不像人类的统治是结构性的,或者说是立体化的。而雄狮和头狼的统治,只是在它自身力量所及的范围之内,以它的奔跑距离为限,超过一定的区域它就鞭长莫及了。人类社会却恰恰相反,统治的距离越远,一般来说人们对于统治者反倒越崇拜,好比一生连京城都不知道在何方的农民,反而会更加地崇拜皇帝。倒是那些终身居住在皇帝身边的人,无论是权臣、外戚,还是宦官,则往往会视皇权为儿戏。
如果说一个社会组织系统是骨肉躯体的话,权威则是社会结构组织的灵魂。权威的意义就在于,它不仅可以威慑和征服动乱,而且还是社会结构的精神保障。没有权威,社会结构如同没有凝聚力的大厦一样会倒塌。权威的内核和支撑是它的合法性,我们这里要说明的是合法性不等同于合理性。比如一个土匪头子,他的权威显然没有社会要求的合理性,又比如纳粹德国的统治也没有民主法治的合理性,再比如中国皇权时期的小皇帝,属于“童工皇帝”,在今天看来是未成年人法保护的对象,人们不必把他当回事儿,但是他在古代臣民的心中仍然具有至高无上的权威,是天的代表——天子。
权威具有自足性,一旦建立就无需论证。前面我们讲过,权威与社会相表里,良性的状态是结构支持权威,权威统摄结构,相得益彰,结合是为了更好地巩固和统一,但是它们两者仍然是社会的二元因素,魂不附体的时候也会时常发生。比如在中国的皇权社会中,每当一个王朝的初期,权威就会主导社会,因为它具有新生力量的活力和社会期待的合法性。在唐朝的前期,尤其是李世民的贞观之治和唐玄宗的开元时期就是这样,人们自觉地服从皇权。自从天宝年间安史之乱以后,藩镇诸侯表面上服从皇权,实际上是各行其是,唐王朝的权威便逐渐削弱,而其权力的统治却在开始不断地加强,人们也越来越难以接受这种单纯的权力强制,最终导致天下大乱。权威和权力有时是合二为一,互相支持;有时也是相互分离,各行其是的,这时往往是权威和权力成反比关系,权威缩小则权力增大,权力的最大特点是依靠强制力来维护,权威则是靠自觉的服从而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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