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竟然出现在少女面前,少女跟着苏容进屋去了。这是一个春天的上午,一个无聊而充满了期待的早晨,大概是九点半钟左右的湿露在玻璃窗外融化着。她把头探出窗外,她这时候多么希望有一台望远镜啊,是的,她是多么希望拥有一台望远镜啊,她竟然看到了那个少女。很简单,那个少女一出现,她就充满了一种不安的情绪,她有一种预感,那个少女是为苏容而来的。少女掏出了手机。不一会儿,苏容来了。事情就这么简单,简单极了,而对于现在的繁小桃来说,在这个貌似简单的现实里,却潜藏着危机,因为她的情敌来了。不错,她拥有什么,日常生活不断地告诉她说:她的情敌来了,因为她的情敌已经来了。在上午春风刚刚吹拂着这座美丽的城市时,她探出的脑袋已经开始眩晕,不错,她的生命也开始随之眩晕起来了,因为她的情敌已经来了。
她要尽快地寻找到望远镜。她下了楼驱着车,她无事可做,她有更多的时间前去寻找她的望远镜。她找啊找,终于找到了望远镜,终于在柜台上,在旅游柜台上出现了望远镜。她心满意足地带着望远镜重又回到了公寓楼。这时候她已经像一个间谍,她站在封锁的玻璃露台上,仿佛就是一个间谍,他带着她全部私有的目的,想弄清楚或者看清楚苏容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男入,他能不能回到从前,回到那间暗房中去?她调整了姿态,开始使用望远镜,可她一次又一次看到的仍然是那幅广告牌,当她看得越来越清晰时,也正是苏容离她的视线越来越远的时刻。她下了楼,电梯是那么快,这已经不是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了,什么东西都是那样快,那样快地让她来到地面,回到现实中去。她又一次开始出现在婚纱屋外,她游移着,应该怎样走进去,到底应该怎样走进去时,她看见了那个少女。哦,那个少女又来了,少女打出租车来,下了车。她仿佛很快忽视了自己的目的,世界又一次开始浑浊起来:在她看来,因为她的情敌已经来了,因为她的情敌已经来了,因此她的情敌已经来了,她仿佛成为了局外人。她失去了勇气,因为她的情敌是那么年轻而灿烂,这正是她所失去的昔日的影子啊!她的情敌已经来临,使她失去了力量。她的情敌进了婚纱屋。她的情敌是那么年轻,年轻得足可以击败她脚下的力量。而每当一个人的脚下失去力量时,就无法去面对前方的任何一种风景,也无力去改变现实生活中任何一种现实的命运。这时候,苏容竟然来了,他驱着车,他的车很朴素,比起她丈夫的轿车来,苏容的车太朴素了,一辆整装过的旧式越野车。就在这时,那少女出来了。苏容没下车,少女打开门,上了越野车,转眼间,车就从她眼前消失了。她的情敌来了,击碎了她的梦境,苏容带上少女去哪里呢?这个谜底,无人可以帮助她解开,在她看来,那个少女太年轻太年轻了,而苏容看上去又太沧桑了,她弄不明白,苏容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的少女?她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她决心解开这个难题,因为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现实,她决心前去面对苏容。她拨通他的手机,铃声破绽而出:一个遥远的声音来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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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有顺 评论家
海男的小说,从本质讲更像一列开往大陆腹地的慢速火车,孜孜不倦地探索所有内陆的深层次风景,不舍昼夜。其措辞既铿锵又悠闲,力度和后劲令人赞叹。
——韩文桥 旅美作家
如果说女人是水做的,那么作家海男就是一弯具有异域风情的河流,河流的最终归宿是太海,而海男的小说却充满了太多的可能性和不确定性,也许是这个多变而敏感的时代造就了她。
——杨海明 诗人
彩云之南,有海男和她的小说。她的文字是细腻冷静的手术JJ,划开所遮蔽的,修补所遗失的,游刃有余轰轰烈烈地带给我们一场场奇异的临床体验。
——魏晓凯 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