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已经讨论,“表征空间”虽然受制于“空间表征”,但“表征空间”无须遵守连续原则。一方面,“表征空间”可阐释“空间表征”;另一方面,也可在有限范围内挑战“空间表征”。另外,由于“表征空间”覆盖物理空间、象征性使用物体,因此“表征空间”与个体生活的具体物理空间关联,同时展现了个体在“空间表征”影响下对物理空间的象征性运用,包括精神和社会两个维度,以此表达个体的精神内容、空间政治立场。简言之,物理空间一旦进入个体生活,便具有精神和社会特质,各维度无法切分。列氏空间框架的独特之处就在于一元论空间模式。此外,空间与意识形态密切关联,“空间表征”体现强势群体的意识形态,“表征空间”与个体意识形态立场密切关联。因此,“表征空间”既是受控空间、被动体验的空间,又是想象试图改变、调试的空间。《宠儿》中,人物通过加工和改造生活于其中的物理空间,构建各自的“表征空间”,表达自己面对种族“空间表征”所持的态度和立场,同时通过差异性、挑战性“表征空间”,尝试进行主体建构。
南方种植园主的“空间表征”规定了黑奴在社会空间的缺席,奴隶主尽一切可能将黑奴排除在社会空间之外,最有效的方式便是阻止黑奴组建家庭、构建社会关系。因此,黑奴们最重要的“空间实践”便是争取在场于社会空间,其核心在于组建家庭、构建家园、发展社会关系。而这种以发展社会关联为核心的社会在场“空间实践”常常体现为对物理空间的改造和加工,以期建构与“空间表征”异质的“表征空间”。《宠儿》也正是这样一本关于黑人为彼此关联而冒险、奋斗、构建异质“表征空间”的宏大叙事。莫里森曾谈到:“这不是关于奴隶制体制的一本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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