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山之人,寻幽径僻地,观山听泉,步步皆可写画风月,方才觉得不枉走上一遭。然而这种处处留心写意的走法,却是一来二去,恍若开山辟林,全无回旋余地。旅途中,若有旅伴迷失路径,也常有一法:原路折返。
原路折返虽是最为稳妥的一法,只是这一法也太过乏味,全然无新意可言了。不过,原路折返多了几分轻松与释然,断然不会再为去向何处而迷误了。踏于这回返之途,四周的景物越发熟悉,婆娑斑驳的树影摇曳出一条惺惺然释然之径,仿似自个儿倒是恬然不动,是那条摇曳之径悠悠地拂荡着你,之后悄然地把你送出那幽深的山林。
在这惺惺然回返之径,迷返的人像一只无头苍蝇又找着了头。无怪乎宋僧有偈:“蝇爱寻光纸上钻,不能透处几多难。忽然撞着来时路,始觉平生被眼瞒。”
管他眼儿瞒不瞒,迷途人一踏上来时路,又来了劲头:“有甚难的,俺闭着眼睛也走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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