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是起点站,火车上的人很少。如果不是到达印度的第一天在德里的火车站乘坐过这种最低等级的本地火车,我一定会极度惊讶火车上的一切——印度人把几乎所有在陆地上的生活都搬到了这个小小的火车上:人们把农作物往车厢里堆,小贩们扛着巨大的商品展示牌在车厢里游走叫卖——我终于知道了印度低级别的火车门为什么开得那么大,而且还不关——主要是方便大件货物出入。卖食物的小伙子头顶着食物在车厢里穿梭,卖茶与咖啡的男童使劲地高声叫卖,叫卖声此起彼伏,似平永远也没有疲倦的迹象。人们上了一拨又下了一拨,没有报站,没有列车员,不知道上车的人是不是都买了票,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该在哪一站下车。
一小时后,上车的人非常多,很多人已经没有位置坐了,我把放在座位上的大背囊叫一个小伙子帮我放到车顶的行李架里,以便让出一个位置给有需要的人。渐渐地,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原来3个人的位置,人们自觉地挤在一起,以便坐上5个人。我与同伴也自觉地挤在一起,收起身体的每一部分,尽量腾出空间给那些有需要的人——卡座式的座位中间已经站了6人,而我对面的那位小伙子已经被挤到座位的角落里,只能看到一张轮廓分明的脸!人们自觉地挤在一起,好像有了约定似的,都很安静,而男女之间授受不亲的规矩,在这样的拥挤空间也似乎失去了约束力:男人贴着女人,肥胖女人的胸往往会抵住座位上男人的脸,一路上摇摇晃晃、碰碰磕磕的,没有吵闹,也没有人因为谁碰了谁而发生口角……这也许是我见到的最“和谐”的社会了,很难想像这种情形如果在中国,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预定到达加尔各答大库里亚(DHAKURIA)火车站的时间快到了(注意:不是著名的豪拉火车站,加尔各答有超过20个大大小小的火车站1),停的站也越来越多,我开始问周围的人,加尔各答什么时候到。遗憾的是,没有一个人能听明白我的话。我只能在拥挤的空间里站起来,试图从行李架上把自己的登山包拿下来。“放松点,先生!(TAKE IT EASY,SIR!)突然听到了一句英语,我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草,马上停止了动作,惊讶地问那个大胡子男人:“先生,您会说英语?什么时候到加尔各答?”大胡子男人依然面无表情地回答:“一会就到,我是在加尔各答下车的,我下车的时候会提醒你。”于是我又坐回座位上,安静而焦急地等到站的那一刻。
到达加尔各答市区时,天已经完全黑了。随着人流走出大库里亚火车站,我们拒绝了几个拉皮条的出租车司机——他们叫价很高:200卢比到我们要去的大使馆饭店。像有些印度人一样,我们排队等预付款出租车。轮到我们的时候,警察一见我们是外国人,马上把刚才我们拒绝的那位拉皮条的出租车司机叫过来,随口就说200卢比车费。我一着急就问警察:“我都没说我要去哪里,你怎么就知道要200卢比车费?”警察对着我晃了一下肩膀,指着出租车司机说:“你上他的车。”然后就不再理会我们,去管那些正规排队等客的出租车了。
我回想起我在新德里火车站遇到的警察,与现在的这个加尔各答警察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使一个魔鬼f德里的警察生怕我本地的朋友巴拉骗了我,而加尔各答的警察却不由分说地把我往黄牛出租车司机手里送除了绝望的惊讶,我还能做些什么?这是不可思议的印度,这里是最能代表印度的第二大城市加尔各答!在印度,一切皆有可能,一切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理解,一切令人火冒三丈的事情都不必发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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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用情感铭刻历史的侠客
一个向往灵魂清洁的CEO
——吴志伟(大卫独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