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想起有人来学戏,问管家,学戏的青年来了没有?管家说早上八点多就来了。爷爷问人呢7管家说蹲在天井里了。爷爷说怎么没看见?管家说在大门后呢。爷爷就叫他进来,由于蹲的时间太长,青年两腿麻木慢慢地步入客堂。爷爷知道他晚上要演出,下午还要排戏,现在已接近中午还要回家吃饭.就叫他赶紧换衣服回家明天再来。这样一连三天,爷爷都是近十点才起来,起来了又不断有客来访。这青年已在某剧团演一出正戏了,所以一见有人来即蹲在大门后,连续三天如是,第四天不来了。说也怪,第四天爷爷八点不到就起床了,坐在客堂用茶吃点心一直等到十点也不见青年到来.这样也是一连三天,还是不见青年到来。爷爷就命人叫来了剃头师傅说:你儿子怎么不来了7剃头师傅说他来了您也不教他,直叫他蹲着,蹲得腿都麻了.所以他不来了。我爷爷说:以前我不是对你说,真的拜师学艺要脱胎换骨的,我有意叫他蹲三天试试他的诚心与悟性.还没有动真的呢,他已忍耐不住了.所以只能作罢。<br> 虽然我家祖孙三代都和好多大书画家过往甚密,但我从不敢提出要向哪位先生学画,因为你想跟谁学,先生还不一定肯收你呢。<br> 好多年来我最感投缘的人是张大壮先生。我佩服大壮先生的为人,喜欢大壮先生的笔墨,所以一有空就往大壮先生家跑,听大壮先生谈艺,看先生作画,帮先生洗洗水盂,洗洗调色碟子,日子一久熟悉了,也经常替先生买买点心等。有次先生想吃手贴的三分钱一只的葱花硬大饼,那时已经很少有了,世面上都是五分钱一只的油酥大饼。但先生想吃,我骑着白行车到处找,找了一圈.在太平桥的点心摊,见到我一个学生在做大饼,我想正好.同他商量做两只三分钱的硬大饼多放点葱花。我的学生一见是我,即说我给您做两只多放油酥的大饼,不要您钱我请您吃。我知道他误会了,以为我要省钱呢。我跟他说不是我要吃,是我的老师要吃三分钱多放葱花的硬大饼。他听了我的话,一面照做一面嘟噜说:”硬大饼有什么好吃啊?”我说你的太老师就是要吃多放葱花的硬大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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