悉数予以否决。少数议员主张让陆一试,其理由为:陆在参议院的演说,系说明提出阁员的理由,并非发表政见;当前局势有政府总比无政府好,陆组阁还未成,未经考验,无从分别其好坏;陆叙其生平不赌博不做生意,正见其人不矫饰不欺人;即使陆不擅长演说,亦不见得不能担任总理;陆在参议院获得74张同意票,今若仅因一席谈话便推翻其总理,则当日之74张同意票岂非盲举。
但是参议院最终还是把陆所提的6位阁员名单全部否决。陆征祥还未过国务总理的瘾便先尝到当总唐绍仪组阁时,原以混合各党派的内阁相号召,结果闹得如此分歧,于是大家认为混合多党派的内阁不是好办法,应该组织政党内阁,如英国式。6月21日,同盟会、共和党、统一共和党三党党员举行联合会,以交换唐去后对新阁组织的意见。同盟会坚持要求组织一个政党内阁,共和党则主张超党派的超然内阁,统一共和党赞成超然内阁却反对共和党所提"国务总理必举总统信任者"。这个联合会意见完全不能一致。同盟会乃推派代表晋谒袁世凯,申述对新阁意见,建议组织政党内阁,绝不参加混合内阁,而袁此时已不把同盟会的意见当成一回事了,他已决心要陆征祥为国务总理了。
6月28日,同盟会举行职员会讨论组织内阁问题。蔡元培提议同盟会各国务员应全行退职,以示本会主张纯粹政党内阁之意见。而刘揆一首先反对,他说同盟会在北京已属势力薄弱,若国务员退出则将来内阁消息亦难闻问,前途殊多滞碍。宋教仁则坚决主张"纯粹政党内阁"。
最后,会议同意了宋教仁提出的由陆征祥出任国务总理的建议。
陆征祥,字子欣,上海人,曾为广方言馆毕业生,嗣奉调出洋,为历任公使所倚重,不数年擢升参赞,继充荷兰公使,又继任海牙和平会专使。至民国第一次组阁,因他是外交熟手,遂召他回国,令为外交总长。陆性平和,且无一定的党派,因此老袁令他继任。这时候的参议院中,议长林森回籍,副议长王正廷、署理工商次长两人统已出院,乃改举奉天吴景濂为议长,湖北汤化龙为副议长。议员数十人,然却分作好几个党派。
陆征祥的内阁是个"超然内阁",按袁世凯的话说是既不属于袁系,也不是同盟会或君主立宪派。
陆征祥的内阁中有四个部的总长获得连任。为:外交陆征祥兼,内务赵秉钧,陆军段祺瑞,海军刘冠雄。由于这4名阁员连任,所以不提交参议院征求同意。提交参议院的另外6个新阁员名单是:财政总长周自齐,司法总长章宗祥,教育总长孙毓筠,农林总长王人文,交通总长胡惟德,工商总长沈秉坤。
7月18日,陆征祥经参议院以74票通过其出任总理。
7月19日,参议院投票表决陆所提的阁员同意案时,多数议员们竟以不信任总理而理的苦头,只好称病住进医院。
参议院否决了陆内阁新阁员名单后,同盟会的议员们认为袁世凯的“超然内阁”路线走不通,于是大家又唱出“政党责任内阁”。拥宋主张,并由宋教仁组阁,亦有主张由黎元洪组阁的,还有一派主张由蔡锷组阁,因蔡是统一共和党人,而其主张又和共和党接近。同盟会对蔡亦引为同志,蔡锷出来组阁,同盟会和统一共和党都会全力支持,共和党亦无从反对。
而参议院中部分议员亦认为应该委曲求全,其他如孙毓筠则认为总统可以解散参议院,与其无政府,不如无参议院,北京各报亦赞成孙的提议。
章炳麟、张绍曾、孙毓筠、王赓等亦致电武昌的黎元洪,表示对议会的反感。
袁世凯见否定了6名阁员,很是生气,其密令武昌军界首领前鄂第四镇统制邓玉麟、军务部长阎鸿飞、军政府军咨官方兴等,联名致函参议院。对参议院的行为公开指责。同时,拿出他的法宝——北洋军。其密令北京军警联合会发表通电,骂参议院议员“挟持党见,故作艰难,破坏大局”。袁还招待全体议员,宣布国际间的危机以及无政府的危险。这时出现了许多奇奇怪怪的通电和传单,有说要杀议长吴景濂及谷钟秀的,有说要用炸弹对付议员的,有说军警要暴动的,吓得许多寄居财政学堂的参议员们竞偷偷地搬了出去,同时不敢出席参议院。
北京军警联合会议除了发表公开电而外,还召开特别会议,会场中情绪甚为激烈,认为参议院误国,应用武力解决之,最后决议:(一)请大总统再规劝参议院;(二)公推代表往谒陆总理,请其打消辞意;(三)如参议院仍顽固不化,仍不投同意票,则请大总统解散参议院。最后还发表了一项声明,说是明知军警不应干涉政治,但为了国家前途不得不出此。第二天,军警代表40余人趋赴国务院谒陆。军警代表余大鸿道:“当前外交危急,非总理维持不可,外问虽有阻力,但请总理千万不可求去,这是我们军警界全体的意思。本来我们军警界并不想干预政治,不过我们亦是国民一分子,国家到了如此地步,我们出于国民天职,不能不有此一来,何况南北之能达到统一,就是由于南北军人以国家为前提,不忍兵戎相见,使国家纷乱,同胞受苦。今天如果总理一去,国事瓦解,外患相侵,战祸必不能免,所以我们才来见总理,请你打消辞意。”
陆征祥道:“我在外国多年,还没有见到军人对国务员有如此的诚恳和善意,使我不仅感激,而且十二分感动。今后无论如何必将尽全力服务,即使牺牲名誉,牺牲地位,牺牲性命亦在不惜。请各位把我的意思转达全体军警界的同人,我非常谢谢。”
在参议院第二次投票同意陆阁阁员之前,北洋军系的毅军总统姜桂题、直隶提督马金叙、执法处长陆建章、拱卫军司令官段芝贵4人,约请同盟会会员陈策,在安庆会馆宴请参议员,并有新闻记者和政界人士参加。
宴会临到尾声时,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新闻记者陈绍唐,突然站起身来大声吼叫说:“明天不通过补充阁员名单,即当宣布议员死刑,勿谓言之不预!”
7月26日,袁世凯再以咨文给参议院,谓:“前次提出六员,既经贵院否决,兹特重行遴选,拟任周学熙为财政总长,许世英为司法总长,范源濂为教育总长,陈振先为农林总长,蒋作宾为工商总长,朱启钤为交通总长,依照《临时约法》第三十四条咨请贵院同意。”
这个咨文事先很秘密,提交参议院后,只有工商总长蒋作宾未获通过,改由刘揆一递补,获得参议院同意。至此,僵持了整整一个月的无政府状态乃告结束。
以上6人,周、许、朱三人都是北洋派旧官僚,范是君主立宪派,陈、刘二人都是同盟会会员。同盟会本已约束全体会员不得参加新内阁,可是有人硬要过总长的瘾,不受约束,同盟会也只好听之任之。
这出文武合璧的连台好戏,是民国成立以来北洋军阀使用武力威胁议会的第一炮。但是,同盟会和参议院人士,都认为这件事情没有什么了不起,为了保持南北统一,为了避免列强干涉,都应当容忍下去。正由于同盟会采取了这种大量容人的态度,使得袁步步专权,得寸进尺。
这时,袁世凯发布了各省都督名单,为:黎元洪兼湖北都督,谭延闽为湖南都督,孙道仁为福建都督,朱瑞为浙江都督,李烈钧为江西都督,尹昌衡为四川都督,张凤翔为陕西都督,胡汉民为广东都督,陆荣廷为广西都督,冯国璋为直隶都督,赵尔巽为奉天都督,陈照常为吉林都督,宋小濂为黑龙江都督,程德全为江苏都督,柏文蔚为安徽都督,周自齐为山东都督,张镇芳为河南都督,阎锡山为山西都督,赵惟熙为甘肃都督,杨增新为新疆都督,蔡锷为云南都督,唐继尧为贵州都督。
同时在总统府内设立财政会议,每星期一开会一次,由袁世凯亲自主持,出席会议的几乎全部和借款事有关联,计为:梁士诒、叶恭绰、梁如浩、胡惟德、施愚、熊希龄、周学熙、赵秉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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