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生不害问曰:“乐正子何人也?”孟子曰:“善人也。”“何谓善,何谓信?”曰:“可欲之谓善,有诸己之谓信,充实之谓美,充实而有光辉之谓大,大而化之之谓圣,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乐正子,二之中,四之下也。”<br> 这是孟子与他的学生评论人物时一段著名的话。孟子将人格境界分为善、信、美、大、圣、神六个层次。首先,他将“美”与“善”、“信”分别对待。“善”、“信”只是以道德本性去做人,而美则不然,它是在自我觉悟情况下的升华,在人格修养中使人性中固有的善变成自己的东西,升华成人性的闪光。在它之上,还有大、圣、神几个层次,所谓“大”也就是崇高之美;“圣”是使人景仰的人格圣境;“神”则表现了对伟大人物人格力量的顶礼膜拜,如后人对尧、舜、禹、周公一类人物的赞叹。<br> 如何将这种存于内心的良知激发出来呢?孔子比较重视外部的教化,主张通过六艺之教在内的教育来提升人性,并且对这种教化方案作了各种设定。有一套比较系统的教学方法。但孟子则强调人性的自我觉醒与自我完善,他说:“凡有四者于我者,知皆扩而充之矣,若火之始燃,泉之始达。苟能充之,足以保四海,苟不充之,不足以事父母。”(《孟子·公孙丑上》)道德的提高与完善,在孟子看来,主要就是自我提升的过程,而且这种过程由于摈弃了繁琐的学习环节,更易进行操作。孟子为此而提出了养气之说,对于中国古代文论的养气论影响甚大。《孟子·公孙丑上》记载孟子与他的学生公孙丑有一段对话:<br> “敢问夫子恶乎长?”曰:“我知言,我善养吾浩然之气。”“敢问何谓浩然之气?”曰:“难言也。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则馁也。是集义所生者,非义袭而取之也。行有不慊于心,则馁也。”<br> 孟子在回答学生公孙丑问题时,坦言自己擅长知言与养浩然之气,认为这是自己最擅长的两项。这两项通过与弟子对话中而坦陈的所长,表现出孟子的真诚,也对于后世的文艺批评产生了直接的影响作用。孟子的养浩然之气,也就是个体的精神修养,它通过读书明理以及人生实践而获得,不过孟子强调的是内省的修养,它以气为载体,至大至刚,达到与天地并流的境界,是义与道的承载,如果气没有义与道的精神蕴涵则会气馁,孟子认为这是心灵修养的根本途径,孟子认为浩然之气的养成需要自然的修养过程,而不能拔苗助长。中国古代的文气论,受孟子的影响是不言而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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