猝起变故,大殿上静得坠针可闻。成嬌忽而转身面向太后跪
倒,颤声道:“祖母,孙儿有罪,不该一时糊涂,受其蛊惑,与兄长争夺王位。可是……可是孙儿实料不到这叔孙谋胆大包天,竟然发动兵变!”他抬起头来,已是泪流满面,哑声道,“祖母,这叔孙谋只说要尽心辅佐孙儿继位,可是他……他没说会软禁您,更没说要动刀兵啊!”成嬌匍匐到太后面前,大哭道,“祖母,孙儿是被蒙蔽的啊……孙儿冤枉啊!”边哭边咚咚咚连叩响头。大殿上鸦雀无声,只有成轎在大声哭号。太后怔怔凝视他半晌,方叹一口气,道:“唉,你起来罢。没你的事了。”成嬌大喜,顿然止住悲声,满脸讨好地看着祖母。
太后没有看他,而是面向群臣宣布:“先王虽未留下遗嘱,但世子乃我赢氏嫡亲血脉,理所当然继承大统。日后有哪个再就此妖言惑众,立诛杀之,夷其三族!相国公忠谨厚,堪称群臣表率,新君诚以‘仲父’视之,特进此荣衔……此外——”她顿一下,看一眼成嬌,“公子成嬌虽有谮越之举,但念其年纪尚幼,系受人蛊惑,更兼晦悟及时,着赐封长安君,封地比照祖制减半,以示惩罚。”
成轎面带喜色,急忙叩头谢恩。太后冷冷看孙美人一眼,道:“此次夺储风波,孙美人负有不可推卸之责,着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孙美人身子一软,伏于席上哀哀而泣。成嬌脸色一变,看看母亲,咬咬牙,一言不发。
相国吕不韦承旨,有条不紊地安排有司立即执行。最重要的一项是为世子择日登基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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