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本中的欧那尼是雨果理想的英雄,也是当时一般青年以及新兴的市民阶级所渴慕的理想的英雄。雨果笔下的欧那尼是一个识见卓拔,勇敢,大度,敢作敢为的英雄,正是二十多岁的青年们憧憬中的伟大人物,也是向上发展的市民阶级憧憬中的“未来”的象征。欧那尼的“高贵的理想”和“热烈的情绪”使他不得不和当时的社会宣战;他领了一班信徒去做绿林豪杰。可是因为他太高傲了,太慷慨了,太看不起那些庸俗灰色的敌人们了,他做了最笨的一件事——把他的死对头释放,而且一再挺身出来等待敌人们的摆布。他的行动实在是孩子气得很——不,理想得很的。然而除了这些表面的“理想”的成分,这篇剧本却有它的“现实”的基础。而且并不是薄弱的片面的现实基础。
当时法国的新兴市民阶级以及这一阶级的最敏感最活动的分子——青年的知识者,对于不死不活灰色的政局早已忍耐到不能再忍耐,恰好舞台上的欧那尼把他们的渴求自由独立的呼声,他们的勇气和信念,他们的“理想”和焦躁,一古脑儿用了很强烈的调子喊了出来。他们个个人在理想化的野史中的欧那尼看到了自己的灵魂,自己的真实!欧那尼这剧本中的人物虽然是理想的,可是他的信念,他的企求,他的情绪,全是法国当时最深刻最普遍的现实!拥护《欧那尼》的人们并不是拥护舞台剧的《欧那尼》,而是拥护他们自己。
《欧那尼》上演后五个月,扫荡查理第十那种“老人的”灰色政治的“市民革命”就爆发了。《欧那尼》所反映的,正是革命前夜市民阶级的再也按捺不下的革命的情绪和意识。是这一个现实的基础使得《欧那尼》得到了空前的意外的成功。
不但是在主角欧那尼身上反映着一八三。年法国市民阶级的信念和情感,就是在配角的查理士第五身上,也反映着同样的政治思想和憧憬。雨果的“理想”的光把这十六世纪的查理士第五幻化成了法国当时的“人物”——雨果式的“人物”,当时的市民阶级式的“人物”。请看他把欧洲说成了怎样罢。他说(自然是雨果在那里借了他的嘴巴说),欧洲是一所大建筑,顶端有两个“人”,两个由人民选举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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