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政治话语<br>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革命的首要问题。——毛泽东<br> 因为我喜欢你这样,所以你必须是这样,这是一切教育的秘密。——德罗伊森<br> 战争年代的政治话语是由毛泽东来完成的。毛泽东设想自己理想的职业是教师,这符合他“三不朽”的人生境界。从言说的角度看,毛泽东终身的工作可以说是话语建设的工作,他于抗日战争年代在延安完成了自己的话语体系。因此,对以毛泽东的言说为特质的政治话语的描述,可能有助于理解“后40年代”中国人的言说处境,尤其是中国知识者的言说处境。<br> 毛泽东的言说方式经历了一个从文言书写向白话书写的转化过程。他的白话文写作经历了三个阶段:五四时期的初期白话文写:作阶段,20年代中期逐步成熟阶段,和抗日战争年代的成熟阶段。最后形成了他独特的话语方式:政论白话文。同时,一个话语权威在“战争性生长”中逐步丰满,并最终于l943年共产国际解散之后,立即被确立起来,这个话语权威是以“毛泽东”命名的。于是政论白话文的话语形式和话语权威的“毛泽东”的结合就形成了战争年代的政治话语。<br> 政治话语在本质上是一种权力话语,它有多方面的特征。它有双重的言说系统,使得明朗化的表述有了可能。在明朗化的里层,却是战争思维的二元对抗。在战争话语中,话语权威常常借用一种能指想象的“我们”来表达,形成至高无上的权力效果。因为政治话语是权力话语,权力话语要求话语的服从,这就使政治话语的实践有了内在动因。<br> 在政治话语的形成和实践中,就毛泽东个人而言,他是借话语权威的符号化的“毛泽东”而以言行事的。但是这种以言行事却使得毛泽东处在历史与意志的交会点上,毛泽东在历史与意志的交会点上引导了一个自上而下的“学习”事件,“学习”事件使得毛泽东个人的意志可能在历史中实现,在这种实现中突出的是一个教化者的形象,教化本身成为毛泽东在话语实践和学习事件中的存在之状。<br> 一、话语方式:政论白话文<br> 描述政治话语的政论白话文,很容易使人想起文体和风格的概念。在下文的论述中,政论白话文在话语形式的意义上使用,它边缘的某些弧段肯定会与文体和风格重叠、交叉,但并不妨碍政论白话文在话语形式上的意义。对政治话语的政论白话文的描述,是放在文言向白话的转型机制中,现代白话文得以形成的过程中来描述的。政治话语中政论白话文的经典文本自然是毛泽东的白话文。<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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