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局》:
接连的几天里,果然“热线电话”不断。时间差不多都是深夜两三点钟打来的。电话里,对许杰问寒问暖很是关心。尽管许杰心里感觉很甜蜜,有时也埋怨说,你为啥总是这么晚来电话?龙彬也连连道歉,说对不起,我现在在美国,我忽略了有个时差问题。
我正在美国夏威夷沙滩上晒太阳,暖暖的太阳照在身上,蓝蓝的海水泛着金子般的光,柔媚而恬静。就这么躺在沙滩上,带有海腥味的海风轻轻吹拂着面颊,让人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很爽快。海上的鸟儿唱着婉转清亮的歌,时而展翅飞翔,时而落在水面上,仿佛在轻叩我的心灵之窗:亲爱的人儿,你为何不在我身旁?沉浸在幸福里的许杰半开玩笑半撒娇地说,我多么想陪你去啊,可是,你不给我办,我怎么才能去呢?龙彬胸有成竹地说,你只要愿意来,办过来就是了。我大姨在美国,办起来也方便。不过,美国也不一定比法国好,美国人都很忙,很功利,不如法国人懂生活,巴黎不是全世界闻名的浪漫之都吗!我二姨在法国,办起来也不难。究竟你想去哪里,一定要先想好,办好了,你要再不想去,或者去了不适应,我就跟亲戚不好说了。究竟去哪个国家,你一定要先考虑好。
龙彬的电话让许杰惊喜不已,她原来只想离开自己居住的城市,是移民美国还是法国,她根本没有认真想过,只好对龙彬说,那我先考虑考虑再说。
龙彬似乎也很理解许杰的心情,便说,你不但要考虑,还要认真考虑,这样的事,不要草率做决定。
接连几天的“热线电话”过后,龙彬突然又没了音讯,任凭许杰千呼万唤就是不见任何踪迹。就在许杰不知所措几乎绝望的时候,电话响了,让她大感意外的是,居然是一个说本地话的男生。他自称叫陈洪,是龙哥的手下。许杰请他转告龙彬,要龙彬给我回电话。过了一段时间,陈洪又打电话来,龙哥这几天发生了一些事情无法与你联系,具体情况等龙哥与你见面时再解释。陈洪说,他是市医药公司的,还说了经理的名字。
许杰的父亲也在医药部门工作,第二天,许杰便问父亲市医药公司经理的名字,父亲说的名字和陈洪说的名字是一样的。上班后,许杰接到了龙彬的传呼,要许杰中午12点到燃情酒吧碰头。
许杰终于又见到了朝思暮想的爱人,正想热情地迎上去,却见龙彬神秘兮兮地示意她不准出声,然后环顾四周,默不作声地带着她进了一家小饭馆。
龙彬先是说陈洪是他在这里最信任的朋友之一,陈洪的妹妹陈静已暗恋他多年。然后,才悄声告诉许杰真相:我的小弟阿B闯大祸了,他在香港策划绑架并勒索人家8000万元美金,现在别人到处追杀他,把我也连累了。我现在也不敢回香港,要出去躲又没钱,你能不能借给我两三万元?许杰惊讶地听着龙彬的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可是我没那么多钱啊!龙彬急切地问,你父母有没有?许杰说,我倒是还有点钱存在父母那儿。
龙彬就说,你给你父母讲,你和同学做生意,能不能借点钱。
许杰无奈地说,不行,父母不会同意的。
龙彬思考了片刻说,你不是管的有国债吗?能不能从那里先拿点钱借给我,等跑路后就还。
许杰想都没想就回答,不行,那是公家的。
龙彬一听生气地说,那就算了,你忍心看我去死,那我就去死!许杰的心马上软了,她怎么能不管他的死活呢?许杰的确也想和他好,想和他交朋友,而且他这一次提出要的钱不超过3万元,即使这笔钱还不上,她自己在父母处的私款也能贴上,所以就答应了龙彬。
当天晚上,他打电话问她提到没有,她说提到了。
1997年11月1日上午10点多钟,龙彬约她在市政府门口交钱。她将提的2万多元带在身上到市政府门口,龙彬坐一摩托车来,她将钱给龙彬,两人就分开了。
几天后,许杰又接到了陈洪打的传呼,说龙彬去昆明的路上遭伏击受伤了。正当许杰恐慌万分的时候,龙彬又传呼她:说他在去云南的路上遭伏击受伤了,不能再去,只有折回本市。我们是几个人,必须马上再为我筹点钱。
许杰听得出来,龙彬的声音虽然凄凉悲伤,但却不容置疑。于是,她就再次从她经管的交行、国债办提现2.5万元,根据龙彬的交代放在自己的住处。三天后下午6点多钟,许杰提前下班回来准备好饭菜焦急地等待着龙彬的到来。当门外钥匙声响起时,许杰已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只见龙彬面色苍白,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地出现在眼前,许杰赶忙把他扶到床上躺下。当龙彬右背部出现一块10cm大小的纱布和隐隐血迹时,许杰更加相信龙彬那十分危险的处境……许杰相信他真的受伤了,而且龙彬说的是枪伤,要钱治伤。许杰看到龙彬的伤口,真的相信他所处的境况,要逃跑避祸。看见他受伤,身体那样虚弱,她也心酸,很想帮他渡过难关。龙彬还告诉许杰,因为发生枪战,陈洪的妹妹陈静为了保护他,已经中弹死亡。当晚,她就又拿了她提现的2.5万元现金给了龙彬。随后,龙彬就离开了。
……
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