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美国股市休市,北京大雪。我和牛哥在星巴克里等候一位从美国回来的老朋友,何思思。2007年,她和我们一起进公司,坐在一起,经常做同一只股票,可以算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了。到2009年,她做了两年操盘手,攒下了将近十万美元,9月份到美国自费留学,攻读音乐硕士学位去了。圣诞节回国度假,当然要和我们这两个”老战友”见上一面。何恩思出现的时候,我和牛哥都连连说”哎呀,真的是变洋气了!”“谢谢!就是更憔悴了。”何思思笑道。“怎么,学作曲比做交易还难吗?”牛哥问。“我们系特别严,搞末尾淘汰制,大小作业都要打分,分数垫底就被开除了。有时候,为了赶第二天的作业熬了一通宵,憋到天快亮了,还写不出来。”“那怎么办?”牛哥问。“好几次我都是先大哭一场,然后再静下心来写。”“这样写出来的曲子应该都挺感人的吧。”我说。“还行,总算没有垫底,混了个中上游。”何思思笑了笑。“真不容易。还不如回来做操盘手呢。你后来交易越做越好,赚的也越来趟多了。”牛哥道。”我也想啊。好多次做梦都梦见自己在做交易呢。可是,不管怎样我也要先把这个硕士读下来再说,毕竟这是我从小就有的一个梦想。”“为了梦想吃点苦也值得。”我说。“是啊。其实,做交易也挺苦的,想想刚进公司的那几个月,老是赔钱,总是担心自己会被开除。”何思思道。“我跟你差不多,你做得比我还好点。你是第五个月做到毕业的,我是第六个月才做到毕业的。牛哥是没什么体会,他做得比我们俩都好多了,他在第四个月就做到毕业了。”我说。“对,”何思思假装埋怨牛哥道,“你第二月就开始赚钱,第三个月差点就毕业了,搞得我们压力都很大啊。”“你们毕业之后都挺稳定的,业绩稳步上升。我2008年有段时间做得特别不好,有两个月还是负数呢,那时候我的压力也很大啊。”牛哥说。“每个做交易的人都有压力大的时候,挺过来就好了。”我说。“嗯,刚到美国,语言、文化、生活各方面都不适应,学习压力也很大,同学都特别优秀特别有天赋。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我就对自己说,当初做操盘手的时候,那么苦的日子我都熬过来了,还有什么样的苦日子我不能挺过去。”“是啊,这是我们所有过来人的一笔财富。”我说。“啊,对了,和我们一起进公司的其他人做得怎么样?”何思思问。“老穆和陈盛自己出去开了一家小交易公司,老穆赚钱还是很稳定,陈盛据说不怎么赚钱;唐小鸭和齐飞也出去开了一家,他们都做得挺好的,两个人都买了别墅了:猛男回重庆开了一家,他也做得不错,据说经常在一些大盘股上进好几万股做日内趋势,好的时候一天就赚几万美元,有一个月他赚了八十万美元。”牛哥汇报着。“哇,这么厉害!”“现在我们那一批里留在公司的就只剩下牛哥和我了。”我说。“你们俩怎么不合伙出去开一家?你们已经做满两年了,高老师也不会说什么的。”何思思问。“我刚贷款买了个房,现在要‘维稳’,不能乱动。”我说。“那你呢?你也买房了吗?”何思思问牛哥。“我没买房,我想再做一年,多攒一些钱之后去做期货。“牛哥答道。“喔,这样子。那其他人呢,有他们的消息吗?”“嗯,听说李静在中银国际的交易部做风险控制;刘勇,就是北大学物理的那个,现在在一家香港期货公司做衍生品交易,据说经常要建模型,做一些很复杂的计算:韩小磊进了中信证券,号称现在已经是某个营业部的副主任了。其他人就失去联系了。”牛哥江报完半。”唉,时间过得多快啊,想一想当初我们刚进公司的情景,感觉就像是昨天一样。”何思思叹道。我们三个人都沉默了一小会。我心里喑自回味了一下这两年多来的酸甜苦辣,一幅幅悲喜苦乐的画面在头脑中闪过。“哭过,痛过,笑过,乐过,拼命努力过,这两年多真的是青春无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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