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男子汉气概使我与他对立,哪怕挨打。有一天,我和一些朋友把我们中学停车场的栅栏埋在柴堆下,用来庆祝一年一度的校友返校所举行的篝火晚会。
我讨厌这些栅栏,因为它阻止我们开车离校,直到校车离开之后才允许我们离开。我觉得这次恶作剧非常有趣,所以我告诉了父亲。他却不认为有趣,而且他命令我和他一起把那些栅栏挖出来。
你还能想出对于一个16岁的孩子来说,更加丢脸的事情吗?我断然拒绝,我和父亲针锋相对。父亲很愤怒,那一刻,我知道被考验的时候来了。
但是,他只是摇了摇头,平静地走开。第二天,我朋友告诉我在篝火晚会上见到了我父亲。他在数百个孩子面前爬上柴堆,拉出栅栏然后离开。对于这件事,他至今都对我只字未提。
尽管我们父子之间时常会发生冲突,但我从未怀疑过父亲的爱,这种爱在一些相当艰难的时段里,成为我们的生命线。我和父亲之间有许多温暖的记忆——他和我一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起在碎石街上散步,黄昏时,一起唱着《红河谷》驾车回家。
他以这种方式对我微笑,以这种拐弯抹角的方式称赞我,让我知道他为我和我的成就而骄傲。他是个粗鲁,善良而直率的嘲弄者,在他的嘲弄中,我能感觉到他伟大的、无法用言语表达的爱。当我长大时,我逐渐明白,这是很多男人为了泄露脆弱而表达爱的方式。我仿照他的方式,通过告诉他他的鼻子很大或者他的领带很丑来表达“我爱你”。
我从不记得父亲拥抱过或者说爱我。我记得在周日的早晨,我紧紧地依偎着他。我记得在他怀里小憩的温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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