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20年代以{后这种他者影范又出现变化,即西方现代性叙事在20世纪分裂出了两个,“他者”,它们在中国都影响强大:一个是资本主义叙事的西方,继续发生影响,另一个则是苏联式的社会主义叙事的辐射逐渐加强,也为中国先进知识分子所接受,并在现实的社会文化和政治斗争中,逐步发挥更大的效应。
所谓传统转化,主要指现代文论在从传统向现代的转型过程及其发展过程中,基于文化的现代理性分化的大趋势和主体传统的内在回溯品格而显现出来的张力状态。具体而言,就是一方面因应世界文明的潮流,以西方文化与文论为参照系,摒弃了传统经学笼罩下的文化浑融,采用西来的文化分化、思想分工和学科分科的体制,从而实现了文化的现代性分化和革新,在现实斗争和演变中获得了自己的新体制和新形态。但在另一方面或更深的层次上,现代文论和批评又自觉不自觉地、或显或隐地传承着作为主体背景的中国文化和文化传统。因此,现代文论在相当程度上呈现出总体上的现代性与深层次的传统浑融性的复杂品格,并且不时让人领悟到其合于传统文论的部分或方面。人们时常发现,现代文论外在的品貌采取的是西来的文化分化的体制和形态,文学独立的观念大体得到承认,文论的阐释性和反思性品质也为人们所理解,但是人们在思考文化和文学问题的时候,在价值取向上不时回望着古典的风韵,在风情趣味上不时回味着传统的蕴藉,在文化整体性的考量上又不时回溯文化浑融和政治一统的立场或精神。也就是说,现代文论虽然在现代文化的理性大分化的趋势中从传统中分离出来,获得现代的形态,但在精神取向上往往苦恼于西方的事实与价值的卓然分立、精神与品貌的貌合神离,不甘心文化上的分裂和西方价值的独尊。无论是清末民初的王国维和周氏兄弟,还是五四文化影响下的朱光潜、李健吾、沈从文、梁宗岱、废名、冯至等现代文论和批评的辛勤耕耘者,都存在着这种文化取向和文论思想上的张力,他们的文论在外在形态和基本思路上都有突出的现代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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