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以为世界的镜像是作为全视(all-seeing)呈现给我们的,但这是一种幻觉;我们希望与之认同,或进入那个世界、那种状态,却陷入一种不可自拔的困惑中,在自我和他者、本我和异己之间纠结。你是凝视者,又是被凝视者。图像或镜像中的世界是那么真实,几乎伸手可触,你却融不进去。它是完全疏离于你的一种存在,和你完全相反,却又貌似于你,或貌似于你的生活环境。尽管如此,如同镜子一样,我们又只有通过它,照出自己的样子,了解自己的处境,认知自我和他者的关系。
只要不在现场(其实,即使在现场我们又能做到“全视”或“洞观”吗?),我们对“真实”的认知,也就如同从被打破镜子的一地碎片中,从时过境迁的历史和他人的记忆中拼接“真相”。
“镜”,无论它是镜子还是屏幕,都是一种工具,一种“文明”的利器;“镜观”,是一种研究方法,一种人类认知和文化反思理论的基点;而“镜像”,事实上是外部世界物像和我们心像的混合投射。我们带着各式各样的“镜子”,最终还是照出了自己。在他人的身影上有自我的痕迹,在自我的镜像里也混合着异己的东西。
……这些凝固的问题像镜子,照出我们记忆深处漂浮不定的意象,似曾相识的隐密现实和精神状态,因茫然、困惑、恐惧和爱而生的莫名颤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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