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小翻说自己最亲的人有两个:一个是抚育他长大的姨妈,一个是培养他成材的霍老师。
开学的第一天,他是拉着姨妈的手战战兢兢地走进学校的,_个土里土气的山里娃,突然走人城里的孩子群中,他感到胆怯和紧张。那一天,他们没有见到霍老师,只是听一位老师说,过几天将有一位从教育部来的老师当他们的班主任(其时,霍老师被借调到教育部编写教材),并给他们上语文课。“教育部”是个什么地方?一定比学校大吧?这个老师肯定了不起,同学们都在猜测中等待着这位老师。
一天傍晚,小翻正在院子里玩儿,忽然有人敲门。他赶快开门,只见一位阿姨微笑着站在门口。她个子挺高,穿着一件很长很长的衣服——后来才知道那叫“旗袍”。
“你就是小翻吧?你姨妈在家吗?”这位陌生的阿姨竟然认识他,他惊喜地把她领进屋里。坐定后,她对姨妈说:“我叫霍懋征,是小翻的老师。小翻家离学校最近,今天先来看看,认识一下,明天就要上课了。”
姨妈含着眼泪介绍了小翻的情况。霍老师把他拉到身边,抚摸着他的头,轻声说:“我看小翻是个好孩子。姨妈很爱你。爸爸妈妈虽然不在身边,但他们也是爱你的。老师也爱你。老师的家也是你的家,以后可以经常到老师家里去玩儿。老师给你做好吃的。”霍老师甜甜的笑容和亲切的话语令小翻至今难忘。他当时想,自己要有这样一个妈妈该多好啊!
霍老师是个充满爱心的人。对于一个虽然有父有母却酷似孤儿的孩子,她投入了更多的关爱。在班里,小翻总觉得自己是最“土气”的学生,心中老有一种被别人看不起的感觉。特别是看到许多同学早晨牵着爸爸妈妈的手来上学,晚上由爷爷奶奶领着回家的那种亲昵劲儿,心中就更觉悲凉和孤独。那时候,霍老师是最理解他的人。她一方面劝同学们帮助他,跟他玩儿;一方面又鼓励他,给他创造表现的机会。他们班上有个“自然角”,养着几种花和蝌蚪、蚕什么的。在去公园里挖蚯蚓、捞蝌蚪的活动中,小翻比其他同学都干得麻利。霍老师就表扬他不怕脏不怕累,愿意为班集体做好事,还号召同学向他学习。
到了星期六和星期天,霍老师就把他和另外一个住校的同学接到家里,给他们包饺子,做红烧肉吃。霍老师的家是个大院子,院中有一棵大槐树。他们就常常坐在大树底下听老师讲故事,什么董存瑞、黄继光、刘胡兰,还有卓娅、舒拉、阿辽莎的故事,都是霍老师告诉他们的。她还教学生们背诗、朗诵。她有一间书房,书架上摆着很多书,这对于一个从山里来的孩子而言很有诱惑力。小翻心想,要是将来自己也能有那么多书,那该多了不起呀。在老师的关爱和引导下,他不知不觉地爱上了读书和朗诵。稍大一点后,小翻还学着写诗,尽管写得很幼稚,也没有什么诗味儿,但老师总是鼓励他,后来又让他参加了班里的写作组和朗诵组,在学校的朗诵比赛中他还得过几次奖呢。
为了拉近小翻和爸爸妈妈的距离,霍老师还专门给他讲战斗英雄的故事,让他知道爸爸妈妈这代人为了建立新中国南征北战,出生入死,全国人民都感谢他们。她告诉小翻,今天能到北京来上学也是无数的“爸爸妈妈”们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劝他回到爸爸妈妈身边,不要再伤他们的心。霍老师还亲自带他去找爸爸,去看妈妈。在老师的努力下,五年级的时候,他终于回到了爸爸身边。但是,星期六和星期天他仍然常常住在霍老师家,因为他离不开这位好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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