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如果将“有”理解为“具体物”——如前文所述,巴氏理论就将我们引入了“是一不是”的悖论;如果将“有”理解为“形上之有”,那么,他的理论等于否定了一切,因为我们只能面对一个感觉世界。这就是当思想把世界分为内外两部分时所必须面对的悖论。不错,巴氏的确提出了“要凭借理解力来决断那些争吵不休的问题”的观点,但如果我设定了一种具体的对立差别,我又能找到怎样的“理解力”来协调这种矛盾呢?坦率地讲,巴氏几乎找到了人类知识的根本,但他却遗憾地将人类活生生的生活——那种为着一些具体的需要而使用一物的行为——给抛弃了。
黑格尔对巴门尼德的评价如此之高,以至他竟说出如下的句子:“真正的哲学思想从巴门尼德开始了,在这里面可以看见哲学被提高到思想的领域。”①黑格尔认为,巴氏的“思想与思想为它而存在的东西是同一之物,因为没有存在者对之有所言说(或表现),你将寻找不到思想”观点是正确的。他解释说:“思想产生它自身,被产生出来的东西是一个思想;思想与它的存在是同一的。”但此处出现了一个概念混淆:你的“存在者”到底是形上的,还是形下的?如果是“形上存在者”,则它不会显现为思想,因为没有具体规定性的东西是不会显现它自身的;如果是“形下存在者”,则它与其理论中对“存在者”(有)的认定发生了矛盾,因为它们是感觉物,是不可靠的,又怎能成为那必然性的思想?
5.从语言哲学的角度看,任何一种规范都是某种规则的产物,无论说世界是水、是火、是气,还是“四大”⑦、“五行”,都无外乎是对世界进行了一次“主观”改造,即以我们的语词对世界作出判断。当然,在理解语词的本质以前,人们会以为像这样使用“可感物”来认识世界,是把世界当作了“存在者”,即某种“事物”。因此,当人们不能像这些“唯物主义”的哲学家一样来认识世界时,也许就会设想一种完全不同的思路来理解或认识世界,比如毕达格拉斯。
毕达格拉斯大约活跃于第60届奥林匹亚大会(前540年)前后的几十年里①,是意大利派哲学的创始人。关于他的生平,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以至于黑格尔说这些报道都是虚构的,不能当作历史来看待。②比如关于他的生平,拉尔修就收录了亚历山大和亚里士多德两个人的记载。从亚里山大的视角看,毕氏几乎就是圣贤,“以致他的门徒都被当作‘宣告神旨的先知,,’③;而在亚里士多德的眼里,毕氏简直就是个神棍,说他“钟情巫术,善于惑人”④。他还借用克拉提努的记述挖苦他和他的门徒:“如果他们偶尔找到了一个外地人,就常常使用术语、等式和反题,头脑笨的人则使用大而空和拐弯抹角的话,对他进行严密询问,问他教义的价值,以难倒和迷惑他。”⑤在另外几处,亚氏还指责他崇敬豆子,把人与狗的灵魂认同为一,生活上戒律森严,不近人情。当然,这些并非我们关切的主要问题。我们还是把精力集中在他的哲学上。据拉尔修记载,亚历山大在一本题为《哲学家的师承》的著作中这样描述了毕氏的世界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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