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几何学的真理对于任何人都适用,无论在发明者最初的原始语言中还是翻译中,它都始终保持相同;不仅如此,与那些我们只能在特定时空中看到某些特定面相的普通物质客体不同,几何学的存在可以毫无保留地被完整给出,这是一个没有任何“缺在”的给予,它可以独立于任何个体而存在。胡塞尔认为,所有理想事物都具有这种客观性,它适合于整个文化世界的精神产物,这中间不仅包括所有科学形成物及科学本身,也包括文学艺术的形成物。
的确,在几何学的帮助下,胡塞尔继续搭建着前人留下的那完美的理念王国。但与之不同的是,这“理想的客体”必须在历史中不断地证明自己完美的客观性,这正如胡塞尔给出的示范,今天人们看来具有普适性的几何学仍有一个历史:这是从“内在于个人的本源的涌现②最终达到它的理想的客观性”③的历史,那这历史是如何形成的呢?胡塞尔称是“通过语言”,即几何学真理“获得了它语言上的鲜活身体”④。但是,具体化的语言如何能完成将几何学真理客观化的任务呢?为了实现这个目标,胡塞尔首先处理了“语言与世界”的关系,语言创造了一个共同体,在这当中,成员们可以通过语言进行主体间的交流,也即是说,共同体中的语言可以在不同成员当中唤起共鸣,以使他们之间可以达成理解。这无疑为分享几何学的知识提供了条件,它可以从第一个发明者的脑海中走向外在的客观。然而,在发明者与他的伙伴都已不在的时代,理想的客体如何才能长久地存在?在这个时候,胡塞尔毫无疑问地选择了“书写”,它将几何学的真理记录下来以免随着发明者的死亡而消失,但同时也使那真理成为文字中的“沉淀物”,而这是胡塞尔提醒人们注意的语言中一种永久的危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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