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是凭着表象评判,而他们在这里看到的,是一个荒淫的男子,正准备沉湎于酒肉声色之中。
他们将这样进行评判。
也许他们有道理,你看见他们来了。
如果说他们是清教徒,那是因为他们感到了软弱,他们极力要避开的软弱。
他很快要三十岁了。你也是。
他有着你的嘴,你的牙齿,胡须下面的嘴唇。他有着你的鼻子和你的眼神。
他为身侧的佩剑而骄傲,为插着白色羽毛的黑色贝雷帽而骄傲;他高高举起盛满金色啤酒的高脚杯,为大家的健康而干杯,他已经开始喝了,他陶醉在酒中,他笑着,他为观众、为所有时候的所有见证人的健康而干杯,不管他们是清教徒还是嘲笑者,他不想知道,他在享受,一位迷人的姑娘坐在他的腿上,他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接着停留在她的臀部,其他人希望的很多事情,他并不在乎,他要喝酒,他要美食,桌上的孔雀肉还没有动,美人的裙子还没有解开,硕大的佩剑也还没有解下来,还没有,但这些事马上会做的。最美妙的享受并不是以最快速度得到的享受,他将一步一步地体验;他笑着,他享受着,他不缺乏经验,而且,已经很快乐了。
夫人坐在他的膝盖上。宽大的裙摆垂下来,一道道金色的宽衣褶搭在饮酒者的红色外衣上。
她的头转向我们。我们的到来似乎并没有打扰她,也没有使她感到意外。她的头转过来。她看的是我,是我们所有人,盯着我们看。
他在欢笑。她在微笑。仿佛在说:“你们不要拘束,一切都非常好。”仿佛在说:“这没有任何令人讨厌的,你们知道!”
男人的手在她的背上滑动,在腰部停留片刻,然后继续滑动,他温柔地抚摸着她,一点一点使她兴奋起来。她将让嘴唇迎向长长的啤酒杯,她也将同意喝点酒,享受美味,和他一起分享这快乐。
很快,男人的手将往下滑动,反复地抚摸着女人的身体,先是一只手,接着另一手将放下空空的大酒杯,也开始抚摸女人,而女人的手将重回男人的身上。很快,他将把她带到一边,避开别人的目光,厚重的褐色天鹅绒幕布将落下来,接着,想象将再次开始工作,因为男人将急于用那只空着的手为这个激起他情欲的身体解除所有织物和装饰品的阻碍,长长的酒杯已经喝了很久,他贪婪地喝着啤酒,贪恋着肉体,然后,目光轻浮,迅速而不易察觉的一个动作,唇间哼着歌,动作很稳。他已经不再是二十岁的人,他还是军官!他将脱下长靴,解下佩剑、肩带,脱下帽子,最后脱掉衣服,解除一切障碍物,然后飞快地抱紧这想要已久的身体,抱紧这滚烫、赤裸的女人身体,紧紧贴着自己,进入这身体,愉快而令人陶醉的身体,占领她,在其中迷失自己,又重新找回自己,这条已经上百次走过的隐秘小道,迷失,找回,这将只是一个梦,这将只是不断重新开始的享乐的临时中断。
和你相像的人!你的兄弟!
他是唯一体验了你所梦想、你所描绘的经历的人吗?
如果你没有这些经验,怎么能将他的快乐描绘得如此形象?
再见,红色绶带旁的巧妙绉领!
再见,聪明人的聪明形象!
终于自由了,和你相像的人,你的兄弟!终于摆脱了清规戒律和所有节制的重压。至少,一个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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