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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       名 :
著       者 :
出  版  社 :
I  S  B  N:
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无力拒绝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807473633
  • 作      者:
    乔奕斐著
  • 出 版 社 :
    海天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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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正义与邪恶的较量,权力与金钱的博弈,善良与冷酷的对峙,赤裸裸的权钱交易与权色交易,帷幕被层层揭开。
    直击现实生活,反腐倡廉的力作,再现权力和金钱诱惑下人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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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乔奕斐,内蒙古乌兰察布市人,现为职业作家。著有长篇小说《狂野情劫》,散文随想集《妄语杂谭》。《狂野情劫》一经出版便引起广泛关注,并获得新浪华语原创文学大赛优秀长篇小说提名奖。 
    《无力拒绝》是一部艺术韵味醇厚的官场小说。故事情节曲折传奇,结构大气磅礴,细节真实生动,人物性格复杂多元化。故事围绕着主人翁在几次仕途高升后,为养母迁坟而展开并叙述了其独特的人生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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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弃婴丰九如被猎人收养后,通过多年的努力与奋斗成为北原市的市委书记。在他苦难多劫的人生经历与获取至高权力的对比下,他为了弥补内心的私欲逐渐走上了贪图享受、行贿受贿、私卖官职的道路。自从好友尚小朋介绍文工团演员蓝婷作为他的情人后,他沉迷于酒色财气的淫乱生活,更是将其手中的权力与个人的堕落腐败发挥得淋漓尽致……可是,在其正春风得意之时……《无力拒绝》演绎了官场的政治生态,着力揭示了左右官员命运的潜规则。
    小说叙事结构一气呵成,写出了真实的灵魂与人性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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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官场是社会生活中一个比较敏感的层面,它直接影响经济的发展和人民的生活,在几千年中国传统思想的影响下,入仕当官更是人们热衷于追求的人生理想。因此,反腐倡廉小说受到读者的关注也是理所当然的。对于一个作家来说,写反腐倡廉的官场小说是需要勇气、热情、洞察力和责任心的,不是每一个作家都能做到的。《无力拒绝》文笔犀利,旨意深刻,是一部值得一读的好小说! 
    ——吴莳(出版编辑) 
    文章没有局限于官场风云,而是以社会为切入点,  《无力拒绝》是一部值得深思的官场小说! 
    ——除暴安良(新浪网友) 
    《无力拒绝》用最为现实和直接的手法,以市委书记这一特殊职位为视角,深刻地透视了以权力为核心、正义与腐败的博弈,管窥蠡测,意味深长。 
    ——共享天伦(网友,退休干部) 
    金钱与美色交织,错缩复杂;权力和私欲纠缠,黑幕重重。故事读来让人惊心动魄、荡气回肠,令人欲罢不能。 
    ——王歆(文学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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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第一章:迁坟
    天地间蓦然一声巨响,惊破了丰长命茫然中的沉思。
    丰长命没想到大铁锤与混凝土相撞的声音竟是如此响亮,以至于他那颗饱经沧桑的心也随之震颤起来。他望望站在坟茔上方的儿子,儿子神情凝重。这种凝重他非常熟悉,儿子每次在电视上露面的时候都是这样一种神情。
    眼前人影憧憧,大铁锤像黑色的幽灵一般倏地飞起,在空中稍作停顿后又倏地落下。铁锤每落下一次,都会发出一声沉闷的、带有回音的巨响。那声音在别人的耳朵里算不得什么,但对丰长命却有着石破天惊般地震撼。强烈的震撼从脚底传来,麻酥酥地掠过他每一根苍老的神经,敲击着他的心房。
    说心里话,丰长命对儿子再次给亡妻迁坟很矛盾,他既喜欢“天堂门”公墓那座豪华的墓地,又不愿意春梅的灵魂一次次地受到惊扰。对于儿子,他已经满足了。春梅去世的那年,儿子刚好上任狼山县县长,春梅被风光地安葬在狼窝掌村后七里远的一处山坡上。墓地是儿子请邻县一个有名的风水先生选的,据说是一块极好的风水宝地。他给母亲举行了隆重的葬礼,还给她立了块高大的黑色大理石墓碑。那墓碑让平淡了一生的春梅显得格外尊荣,因为方圆数十里的坟茔没有一个是立了墓碑的,更别说是大理石雕刻的墓碑了。
    没过几年,儿子就任北原市市长之后,有一天,他对丰长命说想把母亲的墓重新修缮一下。儿子如此有孝心,丰长命当然高兴。清明节的第三天,儿子说墓修好了,问他要不要去看看?那时他还没娶梁玉敏,心中思念亡妻,便和儿子一道去了。可到了墓地时,他惊呆了,那是春梅的墓吗?那墓太奢华了,远远望去像个白色的大蘑菇,近看像座钢筋水泥浇注的大碉堡。墓丘一人多高,原来的大理石墓碑换成了汉白玉的,一条墨玉石碎片铺就的花状小道三米多宽,围着墓丘绕了一周,小道的外侧是数行松柏,那天刚好下着小雨,霏霏雨丝将松柏洗刷得青翠无比。儿子问他满意不?丰长命感慨万分,这是他一生中见过的最好的墓了,哪儿能不满意?连声说:“满意!满意!九如,你妈是啥人?是庄户人呀!庄户人躺在这样的墓里还能不满意?旧社会的地主老财也没修过这么好的墓呀!”丰长命给亡妻烧了纸,上了香,又绕着墓地转了几圈。感叹地自言自语道:“春梅呀!你可真有福气,这墓别说给死人住了,就算活人住也不委屈。”
    可是,春梅的墓修好没两年,儿子又要给母亲迁坟了。儿子真是一片孝心,他说把母亲一个人留在荒山野岭太寂寞,也怕那些没人惦记的孤魂野鬼欺负她。大漠集团新开发了一处叫“天堂门”的公墓,特意送了他一块最好的墓地。这墓更是豪华气派,连栏杆都是汉白玉精雕细琢的。前些天,儿子带他去了墓地,站在那气派的墓前,丰长命真不敢相信这里将是他的归宿所在。墓地显示出无比的尊贵,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仿佛里面将要埋葬的是一代千古帝王似的。丰长命突然有了些感慨,自己的名字太俗了,这华贵的墓地上立着一块写着“丰长命”这样俗气名字的墓碑,实在与这雕栏玉砌的豪墓有些不配。同时,丰长命还有些为难,他现在的妻子梁玉敏百年之后葬在哪儿?如果她愿意的话,将来也葬在这儿吧,一妻一妾,兴许自己还真有些帝王将相的福分呢。
    大铁锤还在砸着,沉闷的声响惊破了荒凉的山峦,惊醒了沉睡的草木,也惊扰了长眠地下的春梅的亡灵。丰长命的眼睛有些模糊,他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厚厚的混凝土,看见他的春梅从腐朽的棺木中缓缓坐起,朝他露出一个笑靥。他本想朝她过去,内心却感到一阵愧疚。他想起了梁玉敏。
    丰长命很感谢儿子,真的!如果没有儿子,他不敢想象他的后半生是什么样的?他可能这辈子也进不了城;这辈子也住不上高高的楼房;这辈子也穿不上时尚的休闲服;这辈子也品尝不到那些连名字都没听说过的山珍海味。尤其是春梅死后,他这辈子的光棍儿怕是打定了,如何能娶回比他小十八岁,带着工资的国家干部梁玉敏?从家里出来时,他怕梁玉敏不高兴,没敢对她提要给春梅迁坟的事。城里的女人多是小心眼儿,尽管梁玉敏没朝他发过火,没给过他脸色,但他还是有些怕她。他心里知道,其实那也不叫怕,而是自卑。
    丰长命住的狼窝掌不是山西昔阳大寨的那个狼窝掌,它是隐在塞外群山之间的狼山县的一个偏僻山村。
    狼窝掌曾是饿狼出没的地方,最早的时候,这里的人家里有一半是猎户。丰长命的爷爷是猎人,父亲也是猎人,只不过爷爷当年猎狼时用的是钢叉和弓箭,而到了父亲这一辈儿时,用的是猎枪了。丰长命十三岁就随父亲打猎,到了十八岁,已经打死十几只狼了。就在他十九岁那年的冬天,狼窝掌仅存的一群狼和狼窝掌仅存的几个猎人在村北十几里外的一处山洼展开一场决战。一只被打伤的母狼发出了惨痛的嚎叫,嚎叫声招来了公狼,公狼又招来了狼群,猎人便被狼群困在了洼地。成群的恶狼疯狂地扑上来,嚎叫声和白森森的牙齿令人胆战心寒。猎枪“砰砰”地响,冲在前面的狼不断倒下,发出垂死的哀号,而更多的狼又冒着铅弹继续扑上来。猎人红了眼,狼也红了眼,人和狼都红了眼。尽管猎人的手里有着足以置狼于死地的猎枪和百发百中的枪法,但狼群还是一鼓作气,趁着猎人装填弹药的空隙一拥而上,咬断他们的喉咙,将他们开膛破肚,吃得只剩下几根骨头。那天,丰长命恰巧进城卖皮货,没有随父亲一道参加那场令人触目惊心的人狼大战,这才侥幸躲过一劫。因此,他便成了狼窝掌最后的、也是唯一的一个猎人。
    此后不久,解放了,公社为了彻底消灭狼患,发给丰长命一条快枪。丰长命背着快枪四处搜寻狼的踪迹,将那些残余的狼一只只地猎杀。直打得狼群溃散,狼窝掌方圆百里再没了狼的踪迹。为此,公社还特意发给他一张“打狼英雄”的奖状。
    正可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狼窝掌没了狼,丰长命也完成了他的历史使命。他不善农活儿,只好上山打些小野物用以度日。
    那年,丰长命突然捡了个儿子,这儿子便是丰九如。
    狼窝掌是个穷地方,穷山恶水。有闺女的人家都想把闺女嫁到滩里富裕的地方,所以,村里的后生难得娶房媳妇。丰长命也不例外,二十大几了,连个相媳妇的机会都没捞着。他原本和村里一个叫春梅的闺女相好过一阵儿,可不等他找媒人提亲,春梅便被人捷足先登娶到了外村。
    记得是那年的夏秋之际,不知道怎么搞的,出来讨饭的人突然多了起来。什么安徽的、四川的、山东的、河南的,拖儿带女,携老带幼,口音杂七杂八。前脚刚打发走一拨,后脚又来了一拨。开始时,人们看那些讨饭的可怜,便从自己的碗里给他们匀些。后来,自己的碗也要空了,人们便精明起来。
    那天丰长命的运气特别好,出村没多远便打了只野兔。丰长命正掀开锅盖尝兔肉炖熟了没有时,听得屋外有动静。放下锅盖出门一看,是个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和一个瘦骨嶙峋的小媳妇。老婆婆手牵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孩子头发乱得像蓬荒草,脸脏兮兮地,嘴角流着涎水,分不清是男是女。那小媳妇的怀里则抱着个小不点,那小不点不过几个月大,用块白底蓝花的花布包着,小手在空中乱抓,哇哇地哭个不停。丰长命虽然生得英武,却有着一副见不得眼泪的心肠,尤其看那女人怀里的婴儿可怜,心一软,把刚炖熟的野兔连汤带肉盛一碗端出去。那个四、五岁的孩子饿极了,二话不说,抓块儿兔肉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丰长命再看那女人时,那女人满怀感激地望望丰长命,摸出个黑呼呼的小勺,舀勺肉汤用嘴吹吹,边喂那孩子边念叨说:“九如不哭,喝了肉汤就不饿了。”那孩子也听话,喝了肉汤,居然真的不哭了。
    那天晚上,丰长命刚睡下不久,隐约听得门外有婴儿的啼哭声。先还以为听错了,但那啼哭声越来越清晰。他忙起身开门去看,只见月光之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儿放在门口,四下却空无一人。丰长命心中疑惑,把那婴儿抱回屋来,点着油灯细细望去,不由得吃了一惊。
    原来,这襁褓中的婴儿正是白天那讨饭的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那孩子被丰长命抱起来时,竟然一声也不哭了,还朝着丰长命笑。丰长命恍然大悟,知道是那讨饭的女人故意把孩子丢给他的。他抱起孩子朝外追去,一口气追出数里,却不见那女人的踪影。这下子难坏了丰长命,他本想把孩子放在路边,等天亮后任由路人抱去。可那孩子也怪,丰长命放下他时他便哭,抱起来他时他便笑。丰长命心一软,把孩子抱回了家。天亮后,他抱着孩子村前村后、挨家挨户地问,可家家只缺粮食不缺孩子。无奈之下,丰长命只有先把那孩子养了。他记得讨饭的女人叫那孩子“九如”,便给他起了个丰九如的名字。
    丰长命光棍一人尚且没人嫁他,现在又拉扯了个捡来的孩子,就更没人嫁他了。丰长命干脆死了心,一门心思全都放在了丰九如身上。
    说话的功夫,丰九如三岁了。丰九如三岁时便与其他孩子不同,生得是天庭饱满、耳垂肥大,明眸皓齿,说话乖巧,煞是聪明。村里人都说这孩子生了个福相,将来必成大器。丰长命听了十分高兴,更是把丰九如看作亲生儿子一般。
    就在丰九如四岁那年,春梅突然哭哭啼啼回到狼窝掌。她回村后没有回娘家,而是泪水涟涟地跪在丰长命的面前,求丰长命为她报仇。
    原来,春梅嫁到滩里后生了个男孩。前两天,孩子到地里玩耍,不知从哪儿跑出一只狼把孩子给叨跑了。春梅的男人拎把镰刀去找,找到了狼穴,狼穴里还有几只快要出窝的小狼崽子。春梅的男人将那几只狼崽子尽数劈了个血肉模糊,嘴里还疯了似地叫道:“你吃我儿子,我劈你崽子。”可是,没曾想狼崽临死前的哀号招回了附近一公一母两只老狼。老狼见狼崽被人劈死,立刻红了眼,不待春梅的男人举起镰刀,已双双闪电般窜起,咬住春梅男人的喉咙。不过说话的功夫,春梅的男人便被咬死了。
    丰长命听了春梅的哭诉,猎人的本性立刻被激发出来。他已经好几年没打过狼了,他把丰九如交给春梅照看,摘下墙上的猎枪找到狼穴,将那两只老狼猎杀后背回来。那天晚上,春梅一边嚎啕大哭,一边恶狠狠地吃了狼肉,边吃边骂道:“你吃我儿子,吃我男人,我就吃你。”吃过狼肉,春梅不哭了,望着丰长命说:“长命哥,你帮我报了仇,我就嫁给你吧!”
    于是,春梅便成了丰长命的媳妇,丰九如也就有了母亲。
    丰九如恭恭敬敬地将母亲的遗骸放入“天堂门”公墓那座最豪华的墓穴中,然后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丰九如刚懂事时就从人们的议论中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常听老年人说有了后娘便有了后爹,而他的爹和娘却都是后的。因而,他的童年一直生活在惶惶不安和恐惧中。但是,当他渐渐长大了时,他才懂得了自己其实一直生活在无与伦比的幸福中,这种幸福不是享受,而是感受。于是,他有了个心愿,希望自己快快长大,或者挣大钱,或者做大官。他要报恩,要给他的父母做新衣服穿,买猪肉吃,盖大房子住,要报答他们的抚育之恩。
    春梅是个善良的女人,尽管她嫁给丰长命后又相继生下两个女儿,但对丰九如仍是视如己出。其实,如果不是村里人都夸丰九如有灵气,如果丰九如不是个男孩或者春梅生的不是两个闺女的话,丰长命和春梅也不一定会这样待丰九如的。因为丰九如虽然不是丰长命的亲生骨肉,却是丰家唯一可以传宗接代的男儿。丰长命认定了这是命,他这辈子杀生太多,这是老天爷在惩罚他。
    丰九如虔诚地跪在母亲的坟前,为踏入天堂之门的母亲献上一束鲜花,一杯水酒。
    陈年的往事如同遥远的梦,童年的奢望竟是如此地简单和微不足道,以至于每每回想起来时,丰九如总觉得有些天真和可笑。他一直相信自己命运极佳,他这一生做过太多的梦,梦境中出现的总是那座隐在群山间的山村,梦见的也皆尽是童年的贫寒与生活的艰辛。造梦者可怜他,从未让他做过那种心惊肉颤的噩梦。当然,造梦者也公平,奢华的生活只出现在活生生的现实中,而梦幻里让他感受的总是贫穷和劳碌。丰九如觉得这样已经很满足了,他不能苛刻地要求现实和梦幻都那么完美。当年,他从狼窝掌那条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走出来的时候,何曾想过自己会有今天的成就与辉煌?然而,他人生的道路居然越走越宽。他有一种预感,他的明天依然会是风和日丽的好日子。他默默地祈祷着,乞求母亲的在天之灵保佑他前程灿烂光明。
    晚饭是在北苑大酒店吃的。给母亲迁坟是丰家的大事,所以,丰九如的妹妹,妹夫和外甥们也都来了。
    正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丰九如的两个妹妹虽然没多少文化,但她们还是沾了哥哥的光。早在丰九如任狼山县县长时,便把大妹丰妙英安排到了县人大,二妹丰妙兰安排到了沙梁子乡妇联。当然,妹夫们也落不下,大妹夫俞江在县法院当院长,二妹夫王金贵在沙梁子乡当乡长。他们知道自己能有今天都是托了妻哥的福,所以,在丰九如面前总是毕恭毕敬的。
    心情最好的当然还数丰长命了。儿子第一次给亡妻修坟时他还觉得扎眼,因为那时他刚随儿子搬到市里,还没见过那些官员们的手笔。现在他习惯了,除了怕儿子犯错误外,对那座新墓是极满意的。一想到百年之后他将安详地躺进那座豪华气派的坟墓里时,他真的没有更大的奢望了。
    服务生把冷盘摆上桌,王金贵的儿子小宝没见过这么多红红绿绿的好吃的,伸手便往盘子里抓。俞江的女儿生活在县城,比小宝大也比小宝懂事,拦住小宝不让他抓。小宝一急,便哭闹起来。
    丰妙英怕嫂子嫌农村孩子没教养,悄悄推丰妙兰一把说:“妙兰,你平日也多教育教育你家小宝,这要是有个外人,多不好看呀!”丰妙兰瞅鲍晓琴一眼,见嫂子果然蹙起眉头,便拍小宝一把说:“小宝,别给妈丢脸行不?一会儿开了席再吃。”小宝挨了打,哭的更凶了。王金贵疼孩子,瞪丰妙兰一眼说:“你打他干什么?小孩子嘛!他在乡里哪儿见过这么多的好吃的?”丰长命也说:“妙兰,小宝想吃就让他吃吧,只是别让他下手抓。”又逗外甥说:“小宝,这会儿你咋懂得哭了?刚才在姥姥的坟上,你可是一滴泪也没掉呀。”小宝碟子里有了吃的,哪里还管姥爷说什么,也顾不得哭了,两只手抓着吃的直往嘴里塞。
    丰长命心里还想着那座豪墓,腾云驾雾地就像做梦一样。这时,梁玉敏来了。
    丰长命搞不清梁玉敏是怎么知道这事的,也不知道梁玉敏对自己瞒着她去给前妻迁坟是什么态度?脸腾地红了,尴尬地朝梁玉敏笑笑。众人站起来和梁玉敏打了招呼,连丰九如也站起来微笑着朝梁玉敏点了下头。鲍晓琴没起身,她拍拍自己和丰长命中间的空椅子说:“来,坐这儿吧!”梁玉敏满面笑容地向众人点头回了礼,然后坐下,轻声朝鲍晓琴说:“今天你辛苦了。”鲍晓琴没有回答,待服务生斟上茶,她把茶杯往梁玉敏面前挪挪,这才说道:“这么大的事,应该的。”
    丰长命挑个桔子,剥了皮,讨好地把桔子瓣儿放进梁玉敏的碟子,小心翼翼地问她说:“你怎么来了?”梁玉敏微笑着反问道:“怎么?我不该来吗?”丰长命有些尴尬,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问你怎么过来的?”梁玉敏看看鲍晓琴说:“晓琴派车接我过来的呀!”又用抱怨的口气说:“你呀!真是个小心眼,这么大的事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一声?”丰长命见梁玉敏对他偷偷给前妻迁坟没有流露出丝毫的不快与不满,心放宽了些,但还是结结巴巴地说:“这!这!我是怕你……”梁玉敏打断他的话说:“怕我不高兴?是吗?你这老头子,还挺拿心的呀?其实是你多心了,你该告诉我一声呀!我也亲自去坟上看看,为那位未曾谋过面的老姐姐上柱香,烧张纸,表示一下我的心意。”梁玉敏的话让丰长命好感动,他想,有文化和没文化就是不一样,瞧人家这话说的,多懂理呀!
    梁玉敏刚坐下,北苑大酒店总经理马烽陪着大漠集团总裁尚小朋来了。
    尚小朋挨着丰九如入座,扫一眼桌子问丰九如说:“九如,人齐了吧?”丰九如呵呵一笑说:“你来了就齐了。”尚小朋便对马烽说:“走菜吧!”马烽挥手对服务生说:“斟酒!走菜!”丰九如朝马烽招招手说:“小马,你也一块儿坐吧。”马烽知道丰九如是客气话,连忙摆手说:“不了!丰书记,鲍局长,您们先慢用,有什么吩咐的让服务生喊我一声。”又对丰长命和梁玉敏说:“老太爷,您二老可要吃好了呀,一会儿我还要过来给您二老敬杯酒呢。”丰长命忙欠欠屁股说:“客气了!客气了!”
    服务生上了酒,是五粮液和红酒。王金贵好酒,见状连忙站起来,从服务生手里要过酒瓶,喜上眉梢地端详着说:“五粮液呀!好酒!好酒!我来倒吧。”看看桌上的酒杯,又说:“杯太小了吧?服务员,换大杯,大杯才喝的过瘾嘛!”丰长命蹙蹙眉没说话;鲍晓琴则瞥了王金贵一眼;俞江的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尚小朋则微微笑了一下。丰九如眉头一皱,声音低沉地喝道:“金贵,坐下!怎么这么轻浮?再说了,你也不看今天是什么日子?”王金贵抬头看看,见众人脸色都不好,便不情愿地放下酒瓶,坐下来讪讪地说:“哦!那就还用小杯吧。”
    服务生将酒杯斟满,丰九如端起杯说:“这第一杯酒嘛,我就先敬妈了。一祝妈搬进了新房,二祝妈在天堂过得开开心心,三祝妈的在天之灵保佑大家事业有成,前程似锦。”说罢,正想把酒洒在地上,王金贵站起来说:“哥,还是我替妈喝了吧。这么好的酒,怪可惜的。”丰九如没说话,用手指蘸着酒祭了天地,然后把酒杯递给王金贵。王金贵接过酒杯,仰脖子喝了。
    丰九如又斟了第二杯酒对父亲说:“爹,这杯酒……”不待丰九如说下去,丰长命打断儿子的话说:“九如,这杯酒爹可不能喝,你得代表你妈和咱全家敬给小朋。要不是小朋,你妈能住进那么好的公墓,你爹能住上那么好的楼房?”尚小朋连忙说:“大爷,这可使不得,要这样的话,您就把我当外人看了。”丰长命诚恳地说:“小朋,这杯酒该九如敬你呀!说到根上,不是你爸,能有九如的今天吗?九如没有今天,能有我们老丰家的今天吗?”尚小朋客气地说:“大爷,还是九如自己能干,他要是没本事,谁帮也没用。”一老一少把一杯酒推来让去,最后还是丰九如做主先敬了父亲,全家人又一道敬了尚小朋。
    那天,酒桌上最活跃的当数王金贵了。王金贵当的是乡长,喝酒也是乡里的那一套。喝的起了劲儿,捋起袖子连着打了三个通贯,还觉得没过瘾。
    对丰长命而言,大漠集团总裁尚小朋和他父亲尚云天是丰家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恩人。尚小朋不但送了春梅“天堂门”公墓那块最好的墓地,就连他娶梁玉敏的那套楼房也是尚小朋送的。
    从儿子当狼山县县长,丰长命就觉得自己是在天堂里活着的。他没想过自己能活到今天的寿数,他爷爷命短,被狼咬死了,他爹命也短,被狼吃了,到了他这一辈儿,狼被打绝了,他活了下来。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杀生太多,老天爷一定会惩罚他,减他的寿数。没曾想七十出头了,仍然是耳不聋,眼不花,走路不用拐杖。照这情形,没准儿还能活个十年二十年的。尤其是他的后半生竟然活得如此享福,虽然他没有工作,没有退休费,但他比那些当过局长、处长的退休老头活得更滋润,因为他儿子是管辖着北原十三县三百八十万人口的北原市市委书记。
    其实,如果丰长命自己不说,也没人敢把他当乡巴佬。生活好,心情就好;心情好,精神就好。他现在脸膛红扑扑地,历尽沧桑的皱纹也奇迹般地消失了许多。他穿的是儿媳给他买的李宁牌休闲服,戴的是孙子替下来的西铁城自动表。早年打猎,养成了早起的习惯,现在,他每天早晨和梁玉敏一道去公园散步,学那些老头们装模作样地推推树、压压腿,而梁玉敏则遛着她那条叫“公主”的叭儿狗。他和那些离退休老干部唯一的区别是不识字,不过,他自己不说,又有谁知道他是个睁眼瞎?
    这蜜罐子般的好日子丰长命做梦都没想过,他唯一的遗憾是春梅死的早了些。唉!人都是吃五谷杂粮的,谁能保住不得病?只是春梅命不好,受尽了贫穷的苦,该好好享福了,却得了个急病,连句话都没留下便匆匆地去了。记得春梅走的那天,他哭得泪雨滂沱。他想,当年人穷,若不是春梅的男人让狼吃了,他怕是要打一辈子的光棍了。亏了春梅回来,帮他拉扯大了九如,还为他生下两个女儿。他原想着这辈子能和春梅厮守到老,可老天爷不开眼,偏偏早早把她收了去,又要让他孤孤单单地一个人去度后半生了。不过,如今的丰长命可不是背着杆破枪成天在山里转悠的猎人了,儿子当市长没多久,便有人给他说媒。起初他吓了一跳,以为人们搞错了。后来明白了,不是他这个糟老头子惹人爱,而是他有个好儿子。人家是奔着儿子来的。
    丰长命娶梁玉敏是鲍晓琴一手操办的。当时梁玉敏还没办退休,在市国土资源局档案室工作,而鲍晓琴正是国土资源局局长,是梁玉敏的顶头上司。
    梁玉敏的丈夫病故有几年了,她一直守寡。丰长命清楚地记着他们初次见面时的尴尬情形,梁玉敏白肤短发,相貌显年轻,鼻梁上架着眼镜,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而自己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虽然儿子给办了个城市户口,可自己是吃什么长大的自己心里明白。丰长命羞红了老脸,没敢正眼看梁玉敏一下,没敢多说一句话,直到梁玉敏走了,才长长地吁出一口气。鲍晓琴问他相中了没?丰长命连连摇着头说:“啥相中相不中的,这压根就不配嘛!人家那是握笔杆写字儿的出身,我是背杆破枪满山游荡打牲的出身,不是一路人呀。晓琴,说心里话,我也不反对你们给我找个老伴儿。虽然你和九如都是孝顺孩子,可你们有你们的工作,跟你们住在一起终究也不是个事儿。狼山县城不是还有九如给盖的两间平房吗,我也不在乎顺眼不顺眼的,从村里找个寡妇,有人给做口饭,洗洗衣裳就行了。找得太好了,还要看人家的脸色过日子,快入土的人了,图个啥呀!”鲍晓琴却乐呵呵地笑道:“爸,这事您就甭管了,就说同意不同意吧。说实在话,她若跟了您,还算是高攀了咱呢。”
    鲍晓琴没有说错,梁玉敏竟然还真的同意了,并且很快就和他办了结婚手续。那些日子,丰长命的脑袋一直轻飘飘地,就像浮在云里雾里一般,半夜醒来,总要胡思乱想一番。他心中有喜也有忧,喜的是梁玉敏长得俊,年轻,还有文化,说话和颜悦色,没有一点嫌弃他和看不起他的意思,忧的是往后拿什么养活人家,难道去吃她的工资?自己还在儿子家住,总不能把后老伴也带来吧?虽说儿子是出了名的大孝子,可天长日久的,儿媳妇能高兴吗?
    不过,丰长命很快便发现自己的担忧是多余的。那天,尚小朋开车过来,说是带他去串个门,把他接到一个漂亮的小区二楼的一套房子。房子两室两厅,刚装修过,屋里的家具、彩电、冰箱也都是新的,沙发上的塑料膜还没撕下去呢。鲍晓琴正指挥着几个家政公司的保洁工擦玻璃,见丰长命来了,笑盈盈地迎上前道:“爸,您来了,快坐吧。”丰长命不敢往人家那新沙发上坐,问鲍晓琴怎么也在这儿,这是谁家?鲍晓琴笑着让他猜。丰长命一边打量着房子,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猜?哎呀!这可就难猜了。说是给丰收娶媳妇用的吧,他已经在北京买房子了,说是给丰硕的也不对,她在英国留学,毕业回来最差也得去个北京、上海、深圳的吧?肯定不会回咱这穷地方了。嗨!我还真猜不出来。”尚小朋拉丰长命在沙发上坐下说:“大爷,您别猜了,还是我告诉您吧,这是您的家。”丰长命以为尚小朋是和他开玩笑,说道:“我的家?胡说!小朋,别人不知道你丰大爷的底儿,你还不知道?我要是能置下这房子,那九如就成开银行的了。”尚小朋神秘地把嘴贴近丰长命的耳边认真地说:“大爷,这真是您的家,是给您做新房的。”丰长命怔住了,说:“新房?给我做新房?”鲍晓琴在一旁笑吟吟地说:“是呀!爸,您还满意吧?”丰长命慌忙站起来,连连摆着手说:“不不不!晓琴,这可使不得,你和九如虽然都当着领导,可工资也高不到哪儿去。何况丰收还没娶媳妇,硕硕又在国外留学,家里到处都是需要用钱的地方。现在弄了这么好的新房让我住,别人知道了,还以为我是跟儿子跌皮耍赖呢,我这老脸往哪儿放?我已经知足了,你们就别再为我操心了。”鲍晓琴却说:“爸,实说吧,您谢谢小朋就行,这房子是他孝敬您老的。”丰长命立刻喉头哽咽了,他抓住尚小朋的手感动地说:“小朋呀!大爷上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认识了你们父子两位贵人那!”
    丰长命在前半生做了两件极具意义的事,那两件事不仅改变了丰九如的命运,也改变了他自己后半生的命运。其实,那两件事都很简单,一件是他在偶然中认识了尚小朋的父亲尚云天,另一件是他送丰九如到北原读了中学。
    那年,狼窝掌来了四清工作组,工作组组长就是尚云天。
    尚云天是从北原来的,北原是北原地委所在地,管辖着北原十三县,尚云天就在地区商业局任副局长。四清工作组来到狼窝掌没多久,尚云天便和丰长命有了缘分。当然,缘分还是由狼而起的。
    那年的冬天,狼窝掌附近突然又有了狼。一天晚上,有狼跳进邻队的羊圈咬死了羊。消息传开,各村都慌了,人们在用白土往羊圈的墙上画白圆圈的同时又想起了丰长命。并且,这只狼好像故意向丰长命挑战一般,很快便光临了狼窝掌,一个晚上便咬死了五只羊。尚云天听说丰长命是打猎的出身,还得过公社颁发的“打狼英雄”的奖状,便来找丰长命,要他无论如何也要除掉恶狼,保护集体财产。
    其实,不等尚云天来找丰长命,丰长命已经按捺不住了。因为春梅听说又有了狼,立刻犯了病一样浑身打哆嗦,咬牙切齿地催促丰长命赶快把那狼拾掇了。这是只狡猾的老狼,丰长命平生第一次遇到了对手,老狼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和丰长命玩起了捉迷藏的游戏。丰长命追踪了五天,却只和老狼遭遇过两次,一次离得太远,枪打不着,还有一次虽然打着了,却只打下狼尾巴上的一绺毛。丰长命攥着那绺狼毛气得脸色煞白,一边骂那狼太狡猾,一边埋怨父亲留下的老猎枪不争气。尚云天听说了,亲自到公社借回一支快枪。丰长命手里有了快枪,便信心百倍地再去寻找狼,直到把那只狼射杀。
    当尚云天看到丰长命一脸疲惫地背着那只个头硕大的老狼回来的时候,对丰长命钦佩极了,表扬丰长命说:“丰长命同志,太谢谢你了,你立了功,为狼窝掌除了一害呀!”丰长命不敢揽功,客气地说:“哪里,尚组长,是我该谢你呀。这家伙太有灵性了,若不是你借来了快枪,想打它还真的不容易。”
    丰长命打了狼回来,社员们再次把他当成了英雄。人们聚到他家门前,有的竖起拇指,有的用脚踢着死狼骂道:“你这害人的畜牲,你当没人能治你了?告诉你,咱有打狼的英雄。别说你一只狼,就算来上一群,也照样给你拾掇了。”丰长命被遗忘多年,现在又一次受到大家的敬仰时,就像打了胜仗归来的勇士。他笑眯眯地对两个后生说:“你们别傻站着,快把狼皮剥了,尚组长是城里人,必定没吃过狼肉,今天让他尝个稀罕。”尚云天惊奇地问:“怎么,狼肉也能吃?”春梅接过话说:“能吃,这狗日的肉是大补,只是不能多吃。”尚云天不解,问为什么?丰长命解释说:“狼肉是发热的,吃多了会浑身燥热,流鼻血。”
    狼肉煮熟后,丰长命给尚云天送一块儿过去,尚云天闻闻,挺香的,但还是遗憾地把肉推开了。丰长命以为尚云天不敢吃,尚云天解释说他有胃病,吃了怕不好消化。丰长命连忙说:“尚组长,我把狼肚子煮了给你吃吧,吃啥补啥,听说狼肚子治胃病可灵验了。”果然,尚云天吃了狼肚子后,多年的胃病真的好多了。
    第二天,尚云天去丰长命家取那支快枪准备交回公社,到了丰长命家,见春梅正在锅里焙骨头。尚云天不解,问丰长命焙这些骨头干什么?丰长命说他有个偏方,把狼骨头焙干了捣成粉末,每天冲着喝点,祛风湿,治腰腿疼。尚云天眼睛一亮,说:“狼骨头还有这功效?那你给我弄点,我那老父亲成天嚷嚷着腰腿疼呢。”丰长命说:“尚组长,你赶的真巧,这几年打不到狼了,弄点狼骨头还真不容易,让春梅多给你带点吧。另外,你把这张狼皮也带回去,找个皮匠熟制一下,做条褥子给老人铺。”尚云天心里高兴,从公社回来时买了两瓶二锅头送给丰长命。丰长命推辞不过,非要留尚云天在家吃顿饭。切块狼肉,炒几个鸡蛋,上盘咸菜,每人来二两酒,一报岁数,丰长命比尚云天大两岁,尚云天便改了口,称呼丰长命为“老丰”了。
    尚云天和丰长命越处越熟,越处越亲热,他觉得丰长命人老实,厚道,尤其是那次打狼为民除害后,在社员中威信大增,便推荐他当了狼窝掌的生产队长。四清工作结束临走时,他给丰长命留了家里的地址,让丰长命有事到地区去找他。丰长命一心想把儿子培养成材,丰九如小学一毕业,他马上想到了尚云天,便带着丰九如去找尚云天,托尚云天给儿子在地区找个学校上中学。当时,尚云天已经就任北原地区商业局局长了,那年月商品短缺,买东西都要凭票,而市场上的商品几乎都掌握在商业局。手里有权好办事,尚云天一个条子,丰九如便在北原一中上了初中。也算丰九如吉人天相,竟然深得尚云天的欢心,被尚云天认了干儿子,和尚云天的儿子尚小朋做了朋友。从此之后,丰九如在尚云天的呵护下改变了人生轨迹,走上一条宽阔的金光大道。
    尚小朋和丰九如是几十年的朋友了,那小区是他的大漠集团开发的。丰长命就在尚小朋送他的房子里娶回了梁玉敏。当时,丰九如正在中央党校学习,脱不开身,婚事是在尚小朋和鲍晓琴的操持下举办的。
    就在丰长命和梁玉敏成亲的那天晚上,尚小朋和鲍晓琴在饭店摆了几桌酒席庆贺,请了二十几个经常和丰九如来往,这次又主动送来贺礼的局长、处长。丰长命和梁玉敏梅开二度,自然是喜上眉梢。饭后,尚小朋和鲍晓琴送丰长命和梁玉敏回家,尚小朋拿出一个包交给丰长命说:“大爷,这是客人送您的贺礼,权当您往后的养老钱吧。”丰长命有些喝多了,略做推辞后收下了那包,他正愁将来拿什么和梁玉敏生活?他娶了梁玉敏已经是心花怒放了,怎么好意思再花她的钱?尚小朋和鲍晓琴走后,他兴冲冲地正想早些歇息,梁玉敏却提醒他说:“看把你猴急的,人已经是你的了,晚一会儿也跑不了,急什么?你也不看看人家送了多少礼?”丰长命眯着眼满意地望着梁玉敏说:“看什么?总不会这一包都是钱吧?”梁玉敏微微一笑说:“不是钱还能是什么?”丰长命不相信,让梁玉敏打开看。梁玉敏故意说:“还是你看吧,尚小朋不是说了吗,这是给你的养老钱。”丰长命一把抓住她的手,红着脸说:“你看,咱们都要在一口锅里搅和了,还分什么你的我的?从今天起,我的就是你的了。”梁玉敏娇嗔地望丰长命一眼说:“那好吧!”梁玉敏打开了包,丰长命立刻愣住了,那包里还真的全是钱,并且全是整扎的百元大票子,足足二十几扎。丰长命惊得酒醒了一半,叫道:“这么多的钱呀?这还了得?这钱咱不能要,得让小朋给人家退回去。”梁玉敏却笑吟吟地说:“看把你惊的,亏你还是市长的老子呢,一点世面都没见过?这点钱算什么?二十几个局长、处长,他们每人不过拿了万把块钱,连打八圈牌的钱都不够。”丰长命疑惑地问梁玉敏说:“你早就猜出这包里都是钱了?”梁玉敏得意地说:“当然,不是钱是什么?难道方方正正地送你几块砖头?”丰长命说:“那也有个意思就行了,不能送这么多吧?”梁玉敏呵呵一笑说:“你当人家是送你的?美的你!”丰长命问:“那是送谁的?要不给小朋打个电话问问,别是他拿错了。”梁玉敏边数钱边说:“问什么?拿不错的。其实,人家这是送你儿子的,因为他从中央党校毕业回来,就要上任北原的市委书记了。哦!还算过得去,二十五万,也够咱们养老的了。”丰长命瞠目结舌地说:“什么?二十五万?我可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的钱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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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第一章:迁坟
第二章:媚舞
第三章:赌注
第四章:公子
第五章:乡情
第六章:惊梦
第七章:心机
第八章:情人
第九章:告状
第十章:贪祸
第十一章:交易
第十二章:红运
第十三章:入道
第十四章:落水
第十五章:暗流
第十六章:绑架
第十七章:变局
第十八章:谋杀
第十九章:危机
第二十章: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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