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直线曲线
一
下午五点钟，交通局办公室的工作人员陆陆续续地离开，只有刘真还在办公室安静地坐着。他在等着下班的时间，坐着实在无聊，他推开大门探头看了看，走廊内空无一入。
刘真翻动报纸，装成主任谭耀浦的姿态，坐在老谭开会经常坐的椅子上，装腔作势拿着电话，自言道：“哎，我是老刘啊。行，让他们来交通局直接找我，就好使。哦啦，就这意思啊。”
刘真放下电话，看了看挂表。过去了十分钟。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从背包里拿出日记本，听着MP3，认真地开始写日记：
“我调到办公室已经快五个月了，每天干的都是烦琐又重复的小事。小付说，办公室是没有大事可做的，所以我目前是合格的‘男保姆’。
纵使这样，我也未曾放弃梦想。尽力不让才华在报纸中磨去。前日，我看了《和坤传》，决定采用和坤初入仕途时的做法，坚持冷官热做。无论其他科员迟到或是早退，我依然坚持最早一个到达最晚一个离开。
另一个策略，就是继续和局长的秘书毕克俭积极交往，希望有一天他会向闻局长说起我，一点点形成万蚁啃堤之势……”
刘真聚精会神地写着，办公室的门开了，一个中年男人问：“知道印泥在哪吗？”刘真头也未回，握笔继续写，随口说：“在东南亚。”
中年人哈哈笑起来，刘真觉得这个笑声好熟悉，回头一看，局长闻中明。
刘真心里开始发紧，站起身，挪开椅子，恭敬地喊了声：“闻局长。”
闻中明“嗯”了一声，笑着动了动食指说：“我说的是摁手印那个印泥，你说成印度尼西亚了吧。”
刘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闻中明在椅子上坐下，环视办公室一圈，说：“今天下班人都挺积极啊，抓紧时间回家吃饭了。”
刘真一听“吃饭”两个字，心里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闻局长知道他们去吃饭的事情了？因为他清楚同事们是去吃饭了，可不是回家吃饭，而是应政策法规处的高处长邀请赴宴去了。主任谭耀浦带领着办公室全体工作人员去的，当时也知会了他，可刘真有事就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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