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黄帝的一世孙、帝喾之子尧,却打破这一传统。作为各部落联盟大酋长的尧,手中掌有祭天、巡猎、处罚和攻击敌对部落的宗教、生产、法律和军事全权,但却是位极为民主的君王,就连王位的继承人也是咨询四岳,并经过考察而“禅位”给了外姓人舜。虞舜作为颛顼的七世孙,追溯起来虽然与尧同祖同宗,但当时却是代表了不同部落的外族力量。正因为尧的这种精神,不仅尧死时百姓如丧考妣,就是后来的历代君王也没有不敬佩他的。舜也仿照尧那样由众人选举出禹做他的继承人。禹虽然也选择了众举之人皋陶来接班,没想到皋陶命短,只得又推举伯益继位。但是禹死后,其子启却夺伯益之权自立为王,这一夺便使后世称为理想的“禅位”制度彻底废弃了。
说到禅位,便不能不涉及君王的品格、能力。没有优秀的道德人格和杰出的领导才能,是不会被推举为王位的继承人的。在禅位制度下,这种选君的方式无疑也就是推举他们心目中理想人格。禹之所以成为众心所向的大酋长,不仅在于他勇猛善战的武功,更在于他造福天下的德行。他治洪水,定九州,改玉器为铜器,成为新生力的代表。他更铸九鼎以示天下,“菲饮食而致孝乎鬼神,恶衣服而致美乎黻冕,卑宫室而尽力乎沟洫”,从而使孔圣人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像舜、禹这样的部落公选的大酋长,尽管拥有的私人财产比他人稍多,并握有宗教、军事的生杀之权,但在当时那种生产力还很不发达的社会中,他并没有高高在上、脱离生产和民众的特权。因而他既是部族的领袖,也是他们中的一员,是他们的兄长与父辈。他的言行举止,必须符合和尊重部族大多数人的利益和愿望,同时在战争和生产中他又必须身体力行、身先士卒。他的德行优劣(在这种公选制度下,显然是优秀的)直接关系到他的兴衰与存亡。正因为有尧、舜、禹这样杰出的君王,所以才有所谓的“大同”社会。《礼记·礼运》根据当时的社会情况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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