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象对“独化”理念的阐述是在对《庄子》“万物有待而精神无待”的思想进行改造的基础上实现的。“有待”是庄子的用语。庄子认为世间的一切有形之物都有其赖以生存的条件,从毕志榆枋的斥鹅到抟扶摇而上九万里的大鹏以至御风而行的列子莫不然,因而都是不自由的。只有无形无体的精神才能达到无所待的绝对独立,实现自由。郭象针对庄子的“有待”,提出了“无待”。郭象在《齐物论》注中说:“天机自尔,坐起无待。无待而独得者,孰知其故,而责其所以哉?…造物者无主,而物各自造,物各自造而无所待焉,此天地之正也。…若责其所待而寻其所由,则寻则无极,卒至于无待,而独化之理明矣。”寻味郭象的思想意脉可以发现,郭象反对《庄子》“万物有待而精神无待”的主张,而认为不仅仅是精神领域,任何事物都可以达到“无待”的状态,虽然万事万物赖以生存的外在条件千差万别,但只要各自的“性分”得到满足,实现“自得”,那么事物的发展就是无条件,就是“无待”的,由此就实现了事物从“有待”到“无待”的转化。事物“无待”,那就获得了独立的发展,就会处于独立自足生生化化的状态。
由此可见,“独化”理论与“性分”论是紧密相联的,郭象思想体系是前后连贯、完备统一的。但是,作为注释之学,“独化”是郭象附加于《庄子》的,并由此改造了《庄子》的某些基本观点,正是在这个意义上,郭注被誉为是创造性解读原典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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