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晚年时,徐特立还常常回忆起当年的情景,眼神中闪过悲悯和难过。
还有一件事,才坚定了父亲和兄长让徐特立读书的决心。
徐家人勤恳种田,忍气吞声,只是盼望日子会越过越好,可是事与愿违,赋税越来越重,却不见收成好起来。为了更好地耕种田地,徐特立的父亲向地主借了钱购置农具。徐父借钱时,与地主说好了是三分利,还打了欠条。
当年大旱,再崭新的农具也拗不过天时,水稻几乎颗粒无收。徐父蹲在田头,几乎绝望,然而望着三个孩子,他只得强打精神。转眼间到了该偿还地主债务的时间了,徐父远
去煤窑打工,才赚了三贯钱,又变卖了家里唯一的一张桌子和椅子,才凑齐了要还地主的钱。
小妹妹抓着父亲的衣角问:“父亲,没了桌子我们怎么吃饭啊?”
父亲苦笑:“我们在地上吃饭,不打紧。”
“那以后我们还有桌子吗?”小妹妹不依不饶。
父亲回答:“会有的,会有的。”
父亲的声音很微弱,已经略懂人事的徐特立站在墙角,看得懂父亲的苦涩和哀伤,但却只能站着,什么都做不了。
可是还钱的时候,地主看了欠条一眼,又看了徐父一眼,掂了掂手里的钱,冷笑着说:“你,就这点儿钱?”
徐父唯唯诺诺地点头。
地主展开手里的欠条,拍在徐父的脑门上,说:“写好了十分利,你这点儿钱就够了吗?”
徐父一惊,接过欠条,诧异地问:“不是三分利吗?”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你的手押也有我的手押,你还想抵赖?”地主冷笑,阴谋得逞的狂妄完整地写在脸上。
徐父愣住,拿着欠条想看清楚,却一个字也看不懂。
徐特立的哥哥请来祖父的故交陈先生帮忙看欠条,陈先生看后无奈地摇摇头,说:“是十分利,你上当了。”
徐父摔倒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地主指挥着手下的狗腿子将徐特立家购置的农具一搬而空,一家人挤在一起,欲哭无泪。
徐父三天没吃没喝,身为全家的顶梁柱,他不但不能让家中的幼子吃饱,反而因为自己的无知上了地主的当,一夜之间家徒四壁,内心的痛苦让他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也让这
个勤恳了一辈子的庄家人终于决定:让徐特立读书,改变家里命运。徐特立的哥哥已经成了家里主要的劳动力,不能耽误了劳作,妹妹是个女孩儿,无法外出抛头露面,因此,只有徐特立最合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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