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世界经济增长因素正发生转变
从20世纪大萧条开始,人们遇到金融或经济危机时,都很容易动用宽松货币政策和财政政策,即扩大货币投放进行救市,似乎这已成为应对危机的灵丹妙药和传世经典。但实际上这种做法是有条件的,是建立在急救之后经济能够得到恢复,实现由萧条到复苏再到高涨的发展预期的假定基础上的,并希望将应急措施产生的负面影响在发展中加以消化。尽管在2007年全球金融危机爆发之后各国已经投入巨额资金,但目前预期的增长目标却并没有实现,救市的假设条件似乎并不存在,而扩大货币投放的负面作用却在不断显现。而从长期来看,此次危机以来,影响世界经济增长的因素正在发生变化,未来世界经济增长的格局将会发生巨大转变。
(一)政府刺激政策的余地日益收窄
2008年当雷曼危机引发全球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各国联手采取了力度空前的救市行动,向市场释放流动性。2010年金融体系和世界经济的确出现了复苏的迹象,金融危机好像过去了。但到了2011年,发达经济体经济增长又开始下滑,社会失业率还是高企,越来越多的国家面临严重通货膨胀或债务危机的压力,消费增长受到很大束缚。人们才恍然大悟,这次金融危机并没有过去,我们还是在危机之中;在这种情况下,发达经济体再也没有能力继续推出扩张性财政政策,政策刺激的空间日益收窄。
(二)技术创新、新的产业和市场尚未形成
经过最近一轮的全球化的大发展,目前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差距大大缩小。按照PPP计算,到2010年发展中国家经济总量已经接近全球总量的50%,且发展速度明显高于发达国家,向新兴市场拓展的余地已经不多。如果没有新的地域市场的开发,仅仅依靠新的技术创新和产业发展,余地和作用又是有限的,因为新的技术和产业的出现,往往会削弱甚至淘汰旧的技术和产业。从这一角度看,像美洲新大陆开发、社会主义阵营开放那样推动世界经济出现重大发展的机会,现在似乎非常渺茫。
(三)人口老龄化制约消费增长
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医疗水平的提升,人口死亡率和出生率的下降是必然的趋势,这就使得越来越多的国家面临人口负增长的考验。目前,“二战”之后“婴儿潮”一代开始进入退休年龄,而劳动人口增速又未能跟上,人口老龄化带来的种种问题渐渐在西方发达国家浮现。与此同时,随着全球化的发展和全球金融危机的持续,发达国家原来经济金融雄霸全球、大量聚集全球财富的先发优势逐步削弱,有的竞争优势已经不再明显,但建立在全球财富高度聚集基础上的高福利制度(高工资、社会保障体系和医疗保障体系等)和巨额军备开支的习惯却没有得到相应调整,已经造成严重的财政赤字和政府债务负担,越来越多的国家甚至面临严重的债务危机。金融危机的持续下,发达国家经济增长面临长期低迷的状态。在这种情况下,发达国家政府的高负债、高支出模式已难以为继,必须控制政府开支,调整社会福利和军备开支。这意味着,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发达国家消费前景都不容乐观。从发展中国家的情况看,新兴经济体往往都是以资源求发展,以廉价的原材料、劳动力和环境保护等吸引先进国家的资金和技术等扩大生产,往往表现为主要依靠投资和出口拉动型经济。目前,随着发达国家消费和经济增长放缓,贸易保护抬头,新兴经济体的出口面临威胁。与此同时,其国内通货膨胀压力加大,资源和环境压力增大,劳动力成本上升,新兴经济体赖以高速发展的产业已经面临饱和甚至过剩的困境,原来的发展方式亟待转变,可持续发展的挑战严峻,经济增长可能减缓甚至有可能出现大的波动。
总之,世界经济经过30年的高速发展,现在已经进入重大调整期:在相当长的时间内,发达经济体都可能陷入低迷,新兴经济体增长速度也在下滑,世界经济秩序面临转变。在这种状态下,国际经济、政治领域的争端将可能升级,国内和国际矛盾或被严重激化。对此,需要有良知、负责任的政治家、专家学者、宣传媒体等作出客观的分析和冷静的判断。
三、全球金融体系面临重大调整
随着世界经济进入低迷期,全球经济力量的对比将发生巨大转变,新兴经济体的份额进一步提高,由此带来全球金融体系的重大调整,主要表现在:
第一,全球金融重心东移。随着世界经济重心向以亚洲为代表的新兴经济体转移,以及亚洲金融业在危机后的迅速崛起,全球金融的重心也将随之东移。到2020年,亚洲银行业、资本市场、外汇市场有望成为与美国、欧洲三足鼎立的金融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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