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性之善恶<br> 古人论性,多言善恶。告子以“生之谓性”立论,主“性无善恶”。从告子视生命、生理之自然材质、自然本能为性这种角度看,就像天地万物一样,人也只是一个纯自然的生命体,故不可以善恶论其性。由此而论,告子自才性而论人性,其“性无善恶”说是能成立的。然而,同样是才性论的荀子,却明言“人之性恶”。荀子着重从人性本能之好利多欲而言,若顺其而为,必流于恶,故荀子言“性恶”。若究其实,荀子之论“性”,本从才性材质上说,故本不可言善、言恶;其所以言性恶者,乃从心之欲上说,即此恶之性是心理的,而非材质的。董仲舒亦曰“生之自然之资谓之性”,“性待教化而为善”(《春秋繁露.深察名号》)。其以自然材质为性和以后天教化成善这两点,与荀子是一致的。但与荀子之统言人性相同、人性皆恶观点不同的是,董仲舒开始将人分为三等,谓有圣人之性,有中民之性,有斗筲之性,而唯中民方可言性。才性论在董仲舒这裹有了一些变化,即开始将人性以品等来划分。但在性是否有善恶问题上,董仲舒仍然坚持了才性论的基本观点,即性只有善或恶的倾向,而并非本身即是善或恶。<br> 就本质而论,只要坚持“用气为性”,则所谓善恶都只是气质之善的可能性或恶的可能性,非是道德性本身之善恶。就此意义而言,告子所谓“性犹湍水也,决诸东方则东流,决诸西方则西流。人性之无分于善不善也,犹水之无分东西也”(《孟子.告子上》),荀子所谓“善者伪也”,以及董仲舒所谓“性待教化而为善”,都是一致的,即都不认为材质之性本身有善恶可言,善恶只是后来的事。但是到了王充那裹,却把才性论这个基本观点模糊了。<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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