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
朕临御万方,失于君道,兵革不息,于今五年。闵众庶之劳,悔征伐之事。而李希烈蔑义弃德,反道虐人。朕哀彼生灵,陷于涂炭。如果存拯物,不惮屈身,故于岁首,特布新令,赦其殊死,待以至诚。使臣才及于郊圻,臣猾已闻其僭窃。酷烈滋甚,乔噬无厌。将相大臣,咸怀愤激,继陈章疏,固请讨除。朕以所行天诛,本去人害,兵戈既接,玉石难分。言念勋臣,横遭胁制,虽思改革,厥路无由。受污终身,衔冤没代,沦胥以逞,诚可痛伤。岂孽自一夫,而毒流万姓,为人父母,宁不愧怀!宜令诸道节度使明行晓谕,罪止元凶,胁制之徒,一切不问。
【译解】
我统治天下,有失为君之道,战争不息,迄今已有五年了。怜悯众百姓的劳苦,后悔征伐的事。然而李希烈蔑视大义背弃仁德,违反正道虐待百姓。我哀怜那些生灵陷于困苦之中。如果要诚信拯救万物,就不怕委屈自身。所以在新年开始特地颁布新的命令,赦免他们的死罪,以至诚之心来相待。使臣刚刚到达城郊,就听说那个奸猾的贼人已经超越本分称帝。非常酷烈,贪得无厌。将相大臣,都心怀愤激,相继上陈章疏,坚决请求讨伐革除。我认为替天征伐,是为了除去民众的危害,不料战争起来后,玉石难分。想到功臣,横遭胁迫,虽然想到改革,却没有路径。终身受污,衔冤离世,永久沦陷,确实痛伤。难道一人作孽,要毒害万民,作为民众的父母,心里怎能不愧疚!应该命令各道节度使明行晓谕,只对元凶治罪,被胁迫的人,一律不追问。
兴元元年(784年)冬十月乙丑,马燧合兵讨叛唐的原朔方节度使李怀光,收复绛州。戊辰,令中官窦文场、王希迁监左右神策军都知兵马使。闰月庚午,唐德宗下了这道诏令。他对于连年用兵对百姓造成的灾难进行了自责,决定对被叛贼胁迫的臣子进行赦免,体现了他的宽大仁慈之心和借此瓦解敌人的策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