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一 名实争议的尴尬境遇:
人们对于东莞议论的渐多,是在东莞经济奇迹发生之后。作为广深夹缝中“凭空”生长起来的草根城市,“无根”的东莞遭遇了舆论的尴尬处境。在许多人的眼中,东莞是一个颇说不清楚的地方,它的优点、它的缺点、它的拥有、它的缺失……一切竟然有着如此不同的解读。正如《新周刊》记者何树青在他的文章中写道的,一直有两个东莞存在:作为城市的东莞和作为工厂的东莞,本地人的东莞和外来者的东莞,门童作英式绅士打扮的东莞和穿工厂制服的东莞,中央草坪长椅上闲坐的东莞和临时垃圾填埋场拾荒的东莞,可说的东莞和不可说的东莞。多层面的城市面孔,其中所折射的是活力?还是颓败?是上升的气象?还是没落的癫狂?
坊间的解读已经数不胜数,这座连文如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的高洪波都不知“东莞”之“莞”该念作“管”还是“宛”的城市,确实给世人留下了太多可以言说的话题。
沿着东莞历史变迁的脉络,我们发现里边潜藏着的更多的悖论和尴尬,譬如:
只知有虎门,不识有东莞。一位获历史学硕士学位的高材生说:来广东之前,俺们在陕西,只知道广东有个虎门,不知道还有个东莞。在各镇群雄竞起的格局中,唯独作为政治文化中心的莞城被湮没于无名。
只知香港,不识莞香。香港之名妇孺皆知,人们却不知香港之名源于东莞的“莞香”。莞香,古代作为制作贡香的重要原料,敬神、进贡之精品,当时就是由今天香港九龙的香涉头,经由湾仔石排湾,以艚船运赴广州,继而由陆路北上,经南雄,越梅岭,沿赣江而至九江,再到江浙的苏、松等地乃至海外售卖。石排湾则因为集中转运香品而被称为“香港”,即运香贩香之港。对此,著名史学家罗香林与郑日娥合著的《香港旧代史》是有详确考证和论辨的。
只知林则徐,未识袁崇焕。东莞乃至广东的一些中小学生,只认识林何许人也。论及前者,“猛醒醒”,头头是道;问及后者,“朦喳喳”,目瞪口国主义教育基地”,唯袁崇焕是被遗忘最冷落的角落。林则徐贵为偶像,道出了东莞的另一种历史尴尬和文化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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