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课 是宪法。宪法教授钟赓言先生走进讲堂,声随泪下。全堂学生亦声泪并下。
钟先生是法制局参事。张先生是总检察厅首席检察官。司法总长朱琛听说张先生说了那八个字,大不以为然,且加申斥。
五日,大专各校学生总罢课。下午各校学生全体大会在北大法科大礼堂开会,段锡朋主席。段先生之为北大学生会主席,是因为一般同学要推法科政治门四年级老同学,并且平日尊重他的为人。他一年四季总是一件蓝布大褂(冬天以大褂罩棉袍),不戴帽子,说话是要言不繁,洞中肯綮。他从这次大会起,每次主席,每一提案辩论之后,他说明各种意见的要旨,然后提出争点来付表决。全场的意见显然跟着他的方向走。
关阂与方豪(傲新)是两位稳重的学生,他们对外联络,所作报告,简单而有条理。许德珩每会必发言,两手捶桌子,说得那样起劲。刘仁静每次登台发言,言语哕嗦,总是被听众嘘了下来。大会决定致电和会代表,其电文由北大英文学门四年级老同学某君草拟,对大会宣读。电文是简要而富有情感,得到全场的鼓掌。
每次大会,我都在场。大会之外,我在宿舍里读罗马法,或是到福寿堂去侍候我的父亲。
我们一般学生的风习是除上课问学之外,不进教授的门,尤其不走学校行政当局的门路。五四运动从前到后,除蔡校长劝导之外,没有教职员参加。法科财政学教授胡钧投靠安福系,奔走权门,为学生所鄙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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