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四句偈之说,亦系比喻,非实有四句之偈。极而论之,四句一句也,一句无句也。日旬日偈者,随机指点,是在学者神而明之耳,故日教外别传,又日口传心授。日教外别传者,不在文字语言中也。日口传心授者,借言语暗指其秘也。故经中五举四句偈,而不明说是何四句偈,此非不明说也,特以拟之则非,议之则失,不能明说,待其人而自会自悟耳。果若能以明说,昔佛祖已明说矣,何必设此谜语,使后人乱猜乱觅乎?
昔日佛祖拈花示众,迦叶微笑而纳,笑者,即笑此四句偈也。后迦叶呼阿难,阿难一诺,诺者,即诺此四句偈也。此四句偈,在经乎?不在经乎?“于此经中受持,为他人说者”,说有字经也。“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者”,说无字经也。说有字经,人易知。说无字经,人难晓。难晓者,不可以口解,不可以手指,惟在口口相传,心心相授耳。佛祖拈花示众,迦叶微笑者,口口相传也。一示一笑,而无容再示者,心心相授也。迦叶呼阿难,阿难一诺者,口口相传也。一呼一诺,而无容再呼者,心心相授也。口示口呼者,借言点醒也。一笑一诺者,以神相契也。外而口传,内而心授,故日教外别传。以其是教外别传,故经中无此四句偈。
或曰:既经中无此四句偈,何故又言“为人解说”?殊不知佛祖大慈大悲,愿人人成佛。如拈花示众,是为人人示,不仅示迦叶一人,而迦叶独笑。迦叶呼阿难,不仅呼阿难一人,而阿难独诺。盖以学人资性有利钝,识见有大小,在人自己会悟耳。愿人人成佛,不能必人人成佛,而心愿已了,此即经言“于此经中受持,乃至四句偈等,为他人说”之意。如必求一句二句三句四句有字之偈,则大失经中之妙旨。况“四句偈”之下,加一“等”字,则经中不能明言者尤多,不仅“四句偈”。非实有得乎教外别传之旨,不能知之。如六祖已悟“本来无一物”矣,五祖半夜说《金刚经》,所说者又是何事?可知“四句偈等”,别有秘密,难以明说者。故日:“四句偈等”,乃教外别传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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