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近代的平等是迫于救亡图存的刻不容缓一样,近代思想家提倡平等是为了摆脱中国受奴役、受蹂躏的处境,恢复中国的主权,实现中国与西方列强之间的平等。为此,依据社会有机体论关于社会是一个生物有机体,其强弱兴衰取决于构成社会这一有机体的细胞--个人素质优劣的说法,他们认识到平等之人权与国权密不可分:作为构成社会细胞的个人没有自由、平等之权,由个人组成的作为社会有机体的群体、国家则没有国权。由此,严复大声疾呼“鼓民力”、“开民智”、“新民德”,以此提高中国人的自治能力,并在宪法上赋予国民以平等、自由之权。按照严复的说法,对于近代中国的救亡图存而言,振奋民德、同仇敌忾的秘诀在于使中国人具有爱国心(“各私中国”),在宪法上规定政府与国民的权界,赋予国民以自由之权。这就是说,改变中国民众的奴隶地位和上下等级是中国富强和独立的必由之路。对此,他有过精辟的论述:“自其自由平等以观之,则其(指‘西洋’——引者注)捐忌讳,去烦苛,决壅蔽,人人得其意,申其言,上下之势不相悬隔,君不甚尊,民不甚贱,而联若一体者,是无法之胜也。”①梁启超呼吁塑造具有爱国思想的“新民”是中国的当务之急,旨在全面提高中国人的素质,也是基于社会有机体论的考虑。
进而言之,基于对人权决定国权的认识,近代思想家将平等与中国的国权和富强联系起来,呼吁赋予国民以平等之权。严复不止一次地写道:
是故西洋之言治者曰:“国者,斯民之公产也;王侯将相者,通国之公仆隶也。”而中国之尊王者曰:“天子富有四海,臣妾亿兆。”臣妾者,其文之故训犹奴虏也。夫如是则西洋之民,其尊且贵也,过于王侯将相,而我中国之民,其卑且贱,皆奴产子也。设有战斗之事,彼其民为公产公利自为斗也,而中国则奴为其主斗耳。夫驱奴虏以斗贵人,固何所往而不败?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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