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如果时光重回回天1929年9月3日，你是否还记得自己在那天做了些什么 ？ 我想，除非你拥有非凡的记忆力，否则多半会想不起什么了吧。 那好，现在就让我来勾起你的回忆，我们一起重回1929年9月3日这一天 。我知道你肯定要问为什么是这一天，首先，想要理解美国人的生活在1930 年代发生了怎样的变化，就必须回想在这一时期开始之前——也就是在导致 了大萧条的那场金融恐慌出现之前——整个社会大环境是什么样子。而要做 这件事情，最直接、简便的办法就是回忆自己生活在1929年某一天的情景： 瞧瞧身边的环境，听听人们在谈论些什么，扫一眼当时的报纸、杂志和书籍 ，打探一下人们正在关注的、设想的、以及期待的都是些什么。是的，我们 需要带着今天的眼睛、耳朵、甚至于价值观体系去审视当年的一切。 其次，我们之所以会选定1929年9月3目作为重访的日子，是因为大牛市 正是在这一天达到了顶点：道琼斯指数在经过了一路猛烈的狂奔之后，终于 在1 929年9月3日创下了它有史以来的最高纪录。因此，如果说有哪个日子 足以代表l920年代的繁荣、投机浪潮达到了最高点的话，那么，非1929年9 月3日莫属。当然，这只是个被高高卷起并迅速坠落之前的最高点。 好吧，就让我们回到1929年9月3日这一天，开始仔细观察我们的周围吧 。 2 1929年9月的第一个星期二，那是异常闷热的一天。灼热的阳光从缅因 州的海岸一直到内布拉斯加州的麦田，不依不饶地炙烤着大地。当然，其他 地方并没有这么恶劣：在远西地区和南方，一直都气候宜人，温度适中。 因为前一天是劳动节(美国和加拿大的节日为9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所 以，当这个周末假日结束的时候，昨晚通向美国大城市的郊区公路简直就是 一场拥堵的噩梦，满载着被晒得黝黑、热得难受的度假者和周末旅行者的— 辆辆汽车，一眼望不到头地排在公路上，一整夜都在朝着城里的方向一英寸 接一英寸地缓慢爬行。最惨的是在新泽西通向纽约的公路上，交通已经彻底 停滞了，以至于数以千计的人只能把他们的汽车停在了纽华克或霍伯肯，然 后改乘地铁来结束这趟旅行，因为堵死的公路任凭他们等多久也到不了“荷 兰隧道”。而这时候的火车站也是人满为患，不光度假者和周末旅行者等着 返回城里，那些集体来露营地的男孩女孩们也要回城里上学。噢！劳动节的 交通还从未这样拥挤过，或者说，劳动节的旅行从未造成过如此大的集体不 适感(毕竟，那会儿空调汽车还没有出现)。 然而，在你度过了一个如此炙热难熬的无风夜晚之后，9月3日星期二早 晨一觉醒来，不幸的是报纸上的天气预报并没有给你带来丝毫的安慰。是的 ，你注定难逃这酷暑的煎熬，报纸上说：“今明两天晴天，气温依然居高不 下。纽约的气温是华氏94.2度，波士顿97度，明尼阿波利斯94度，圣路易92 度，芝加哥、底特律和堪萨斯城是90度。 吃过早饭后你来到大街上闲逛。这时候你见到的那些男人，看上去跟10 年之后的男人其实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脑袋上不戴帽子的 人远没有后来那么多，但他们当中身着马甲、衣领笔挺的人的确比往后那些 年里要多一些。同男人相比，女人在衣着打扮上却大有不同，很显然当时的 时髦的体形是直上直下型的——无胸、无腰、无臀。就算在大街上偶尔还能 看到少数几个女人的身型还算接近理想，但至少梅·韦斯特(Mae West)的曲 线尚未造成全国性的影响。腰部——如果那也能叫作腰的话——跟臀部一样 浑圆。裙子短到只比膝盖低那么两三英寸，简直比她们在1939年之前想要一 短再短的还要短(这时候最新款的晚礼服无背无袖，有嵌布片、三角布或拖 到脚踝的垂饰，但礼服本身还是流行短款)。每件E衣当然都得是V型领，就 连针织套衫也不例外。如果是在—个大冷天，你会看到每个女人都缩进她紧 紧包裹的外套里，用力裹住自己。至于女人的帽子，与其说是礼帽还不如说 是—个小头盔，它们总是刚好紧贴着后颈窝，非常严密地把脸围住，以至于 从侧面看去，除了眼、鼻、口和下巴之外，几乎什么也看不到，唯一的女性 特征就是还有一两缕头发装饰着脸颊。那时候女人剪短发算是一种潮流，最 被人们认可的样式是把后面的头发剪短，再把它拽向前面遮住耳朵。 如果你身居一座大城市，那么在商店购物者当中你兴许还能看到一两个 穿裸背装的女人，以及几对穿长袜的大腿，因为现在的年轻人非常喜欢晒黑 的皮肤。《妇女家庭杂志》(Ladies Home Journal)就此发表评论说：“毫 无疑问这是一个崇拜太阳的年头……全世界都在追求晒黑之美。”然而，尽 管正在流行晒黑，但却很难在人群中发现任何带颜色的指甲，显然这种时尚 还没开始流行。 当你注意从身边疾驰而过的汽车时，会发现它们都是有棱有角的，那年 头你是看不见流线型汽车的，只有水平线和垂直线。不仅车顶是方形的，后 上方的角也几乎没有丝毫的圆滑；就连挡风玻璃也是垂直的，或者几乎是垂 直的；噢，散热器的前部还是扁平垂直的。所谓汽车，它们还没有突起的或 圆形的前端，也没有倾斜的后背，当然，更没有任何通风设备。 你走在任何一座大城市的中心区时，那震耳欲聋的打铆机声音会一直在 你耳边此起彼伏，因为，佛罗里达繁荣虽然已经在1926年走向终结，而且郊 区的发展势头也在1927年之后急速放缓，但是建设公寓大楼、特别是办公大 楼的热情依然呈全速前进之势。你看到的那个正在大街上高高升起的钢梁网 ，就即将建成为一幢奢华的公寓大楼；而那个被屋顶遮蔽、蒸汽挖土机正狼 吞虎咽的人行道，则是一幢摩天大楼的地基，建成后的摩天大楼将接纳经纪 人事务所、信托投资公司的办公室，以及抵押债券的销售商。所以，打铆机 声最喧闹的地方必定是大商业中心和富人居住区，它不可能出现在穷人区， 因为那些有价证券的持有者和操纵者，正是“柯立芝-胡佛繁荣”最后投机 阶段的主要受益者。 P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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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资本主义、大规模生产的动态逻辑与袖手旁观的政府有着怎样的内在关系?“美国梦”与新型企业和时代精神有着怎样的逻辑关联?我们将从“美国崛起三部曲”中获得启迪和收益。
——经济学家、北京大学经济学院教授 夏业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