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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献来源:
出版时间 :
皮娜.鲍什:为对抗恐惧而舞蹈
0.00    
图书来源: 浙江图书馆(由图书馆配书)
  • 配送范围:
    全国(除港澳台地区)
  • ISBN:
    9787208073937
  • 作      者:
    (德)约亨.施密特(Jochen Schmidt)著
  • 出 版 社 :
    上海人民出版社
  • 出版日期: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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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
  未加冕的舞蹈女皇的权威传记
  林怀民 曹诚渊 林兆华 陈丹青 吴文光 欧建平 联合推荐
  珍贵图片,首次在华展现!
  爱情和恐惧、渴望和孤独、挫败和恐怖、女性受到的剥削、童年和死亡、回忆和遗忘。皮娜·鲍什,一位超常敏感的女性艺术家,以犀利的目光审视着现代社会的弊端与人类面对的恐惧。她一生都在为对抗恐惧而舞蹈。
  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跨越美学的界限与艺术的藩篱,建立了独树一帜的舞蹈新语言,影响了整个世界。她所带领的乌珀塔尔舞蹈剧场以前卫的理念和表现手法,综合舞蹈和戏剧的元素,成为现今重要的艺术形式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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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约亨·施密特(Jochen Schmidt),德国电视二台(ZDF)戏剧频道编导,主管戏剧和舞蹈节目。曾是《法兰克福汇报》知名舞蹈评论家,多年来一直研究、观察皮娜·鲍什的作品。 
  他不仅是德国舞蹈界的权威舞评家和史学家,而且据说是鲍什唯一信任的舞评家和男人。他长期观察、采访皮娜·鲍什,以感性、细腻的笔触向人们展示了她的个性、生活、情感与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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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介绍
  在当代国际舞坛上,皮娜·鲍什的作品独树一帜,享誉世界。她是伟大的艺术创新者和永不停止的革新家。世人对她的作品爱恨交加,难以名状,而她对现代舞蹈的贡献有目共睹,永不磨灭。
  她是全世界观众翘首以盼的现代舞大师;
  她是20世纪最具影响力的舞蹈艺术家;
  她是魅力无穷、令人窒息的女神,费里尼和阿莫多瓦也为之倾倒,将她的舞作引入自己的影片。
  皮娜·鲍什是德国排名第一的出口文化,因为世上无人像她这般写下辉煌的舞蹈史。这位当初在埃森市福克旺学校的神童、以及当今身为乌珀塔尔的芭蕾总监的编舞家,在不到十年之间排除万难,确立了这项舞蹈类型。如今,舞蹈剧场这个名词已和皮娜·鲍什的名字划上等号,无法分舍。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跨越美学的界限与艺术的藩篱,建立了独树一帜的舞蹈新语言,影响了整个世界。她所带领的乌珀塔尔舞蹈剧场以前卫的理念和表现手法,综合舞蹈和戏剧的元素,成为现今重要的艺术形式之一。
  德国重量级舞评家施密特长期观察、采访皮娜·鲍什,细腻描述了皮娜·鲍什的从舞经历,她的个性、感情、生活与作品,反映出皮娜·鲍什的创作哲学及活力来源。本书是认识皮娜·鲍什并感受舞蹈剧场魅力的最佳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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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评
  皮娜·鲍什是现代舞蹈的第一夫人,是全世界舞蹈剧场的领导者。有太多人效仿她,但从来没有人能超越她。 
  ——英国《每日电讯报》 
  人们对皮娜·鲍什,是爱的爱死,恨的恨死,非常分明。 
  ——曹诚渊 
  看到皮娜·鲍什的演出后,我就告诉自己这正是我想要的。 
  ——林兆华 
  在我看来,她是和艺术家博伊斯、电影导演法斯宾德齐名的艺术大师,对亚洲艺术的发展有极大的影响。 
  ——陈丹青 
  皮娜·鲍什的舞蹈剧场连说带唱,色彩艳丽,场面嬉闹,却同时流露孤寂凄清的深沉。德国权威舞评家约亨·施密特细腻描绘了这位当代舞蹈女王的台前与幕后,热爱艺术和关心剧场的朋友不可错过。 
  ——林怀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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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书摘
  贴身接近一位伟大人物
  距上次与皮娜·鲍什在光之堡电影院相对而坐,已有好一段时间。要跟这位编舞家约个碰面时间耗费不少时日。我以为她会如往常逃避作大部分的决定般,躲避我的采访,她通常惯于坐在长椅远远的另一端,保持沉默。这是皮娜·鲍什异于常人的性格特点之一,若讲得客气些则是,她不太喜欢做决定。这也许跟她在乌珀塔尔(Wuppertal)已定居二十五年,且在当地的剧场工作有关,舞团中有些舞者还是创始的那批。
  在她愿意接见我之前,其实这本书的工作早已开始进行。但如此讲法并不正确。皮娜?鲍什有可能对我将写一本与她有关的书没有好感,她痛恨每个记录她个人,而非她工作的记录文件。然而她压根儿也没让我察觉到这样的感受,会面的气氛轻松愉快,就好像跟一位老朋友碰面一样。乌珀塔尔舞蹈剧场的经理马帝亚斯·史米格(Matthias Sch-miegelt)在歌剧院(我们原本的约定地点)接我,帮忙泡咖啡,然后让我们单独会谈,就连为了新舞作而跟皮娜·鲍什忙着剧幕且练舞的舞者也一一告退。在我来时,他们还身着舞衣,懒散地或坐或躺在地板上,排练虽已结束,但空气中依然散发着那份具创造力的鼓劲。
  光之堡以前是电影院,几年前租给乌珀塔尔舞蹈剧场作为排演场所,过去这二十年来,皮娜?鲍什的所有舞作都在此产生。光之堡位在一条闹街上,离乌珀塔尔-巴尔门中心的歌剧院不远,旁边就是麦当劳,这有个好处是,舞者在排练休息空档可以去那边吃点东西或喝咖啡。
  1970年代我还在电视公司工作时,便经常坐在光之堡观看排演,我们俩都还记得,上一回我带了摄影师威尔·麦克布莱德(Will McBride)来,为当时还算年轻的《法兰克福汇报》(Frankfurter Allgemeine Zeitung)杂志写一篇报导。麦克布莱德首先便被一些小细节的事物吸引住。他开始迅速素描,完成许多小草图,上面全是他想拍摄的东西:舞者的手、脚,以及道具、鞋子和衣服。当他沾沾自喜地拿这些草图去找皮娜·鲍什时,却受到恶眼相待。皮娜?鲍什看了后非常愤怒。她认为她既非为手、也不是为脚而编舞,更不是为了鞋子或道具,而是为了人。如果麦克布莱德先生无法看清这点,执意要拍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她肯定把他赶出去,就连我这个老友也不例外。当时我也被这位削瘦、害羞的女士的凶悍态度吓一大跳,因为我所认识的她是比较偏向极少露面,且关在自己小天地的人。
  距上一次碰面已有十多年,皮娜·鲍什的外表几乎没任何改变。她如往常般地一身黑,黑色男士鞋、黑色宽松裤、黑色衫外罩一件黑毛衣,毛衣的衣袖比她的手臂还长,可以把手藏在衣袖里。一头极长的深色头发总是绑成一根马尾,让人很清楚的看到她那初冒出来的灰白头发,这位编舞家谈话时偶尔将自己的头发编成结,一旦她松开手,头发便散开来。皮娜·鲍什没有化妆(或是化得很淡,以致于跟她交谈的男士察觉不到)。她那狭长的圣母式脸庞显得苍白,但看起来挺有个性。那双深色眼睛严肃地打量她对面的人。她讲话缓慢,口气平稳,跟她平常一样,时而带点迟疑,但并非退缩。她在谈话时,思考似乎更为紧密,她总是绕着一个主题,绕着一些她只能感觉、而自己却无法确切讲出的话题在聊。
  在我们交谈的这三个小时里,皮娜·鲍什已经抽了大半打烟。她不是一根接着一根地抽,但在我们会谈结束时,她已倒掉过一次的烟灰缸现在几乎又满了。她不确定自己一天抽多少香烟,“因为每天抽的数量不一定,”她豪爽地承认自己是个烟枪。在她多部舞作中,抽烟和香烟已俨然成为她的舞台主角们用来掩饰他们的挫折、紧张以及无聊的工具。梅西蒂?格罗斯曼(Mechtild Grossmann)在《华尔兹舞》剧中那句哭泣微醉的名言,在鲍什的粉丝中甚至已成为常被人引用的名言:“再来一小杯酒,还有一根香烟。暂且不回家。”
  在我提起这几句话时,这位编舞家说:“没错,这很适合用来形容我们当时的情况。那时候我们所有人都待到深夜才回家。”“我们”这个词即使不是指整个舞团,至少也包含一大部分的人。当然,乌珀塔尔舞蹈剧场也有一些成员在排练或演出结束后,会尽速回家,回到家人或爱人的身边。
  皮娜?鲍什毫不迟疑地称自己为“夜猫子”,即使在忙碌了一天之后,她也无法轻易入睡。失眠时她总会找伴。在巡回演出期间,她经常在身旁找一群人, 也许是她的战友,也许是她的朋友,“再来一小杯酒,还有一根香烟。暂且不回家。”──尽可能地拖延时间,不要太早回到那索然无趣的饭店。有时候,酒吧老板会在编舞家这群人来到后随即关上门,偶尔也会让编舞家跟她朋友们明显地感受到,他们想要打烊下班。当然,她那越来越响的名声与人气对拖延打烊时间有时不无帮助。一九九四年春天,乌珀塔尔舞蹈剧场在印度巡回的那一次,在孟买当地最大的豪华旅馆奥比欧(The Oberoi)饭店中,人们特意为了这位贵客和几位陪同她的宾客,在午夜后让酒吧再度开门营业。因为我也是当天夜里在奥比欧饭店享受那份特权的陪同宾客之一。
  那一夜,当然又是抽了不少烟。然而,在一片为健康着想而拒抽二手烟的声浪中,这位编舞家是否还很有兴致或是带点良心不安地抽烟?不,皮娜?鲍什一边拍着频频咳嗽的提问者的背部,一边说,她喜欢抽烟,也希望能控制自己少抽点烟。她很清楚自己抽得过凶,但她就是办不到,因为压力、工作。她比了一个大大的手势,手势跟这个排演场所一起勾勒出她全部的工作生命。
  这天是个星期六,皮娜·鲍什一早十点便开始排练她的新舞作,离此剧的首场演出还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在排练前,她还针对前晚的《康乃馨》演出作动作方面的评论,每回在她的舞作演出之后,她都这么做。她马不停蹄地在两点钟跟我会谈,其间只请她的女助理帮忙准备一些简单的糕点。接着从晚上六点到十点又是排演,这又是个特例,因为当天晚上在歌剧院还有一场《康乃馨》的演出,她其实必须去,她一生中只错过几次她舞团的表演。她也不晓得自己为何在二十五年后,仍然坐在台下观看每次的演出:“也许我以为自己是护身符吧。不过我也希望自己跟舞团有联结。假如他们不让我去看演出,我会没有归属感,我可能会生气。舞作、舞团及我是个整体,那我当然必须出席。其他人在舞台上,我则在台下观看,一向都如此,我总是觉得这也是我的演出。”
  这一晚有演出,可是皮娜·鲍什自动放弃不去,这一天在日历上她特别用红笔勾了起来。她的新舞作还有整整两个月时间才会上演,虽然时间还很长,长到她可以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来排练,而不必慌乱。她的舞者并非全都在《康乃馨》中演出,她聘请了从《康乃馨》中剩下的九个舞者在她的新舞作中表演。
  在我们要敲定碰面时间时,我表示有意愿跟皮娜?鲍什进行早餐会面,她的经理史米格却笑称:“早餐?皮娜才没有时间吃早餐,她从不吃早餐的。”不过,这位编舞家可不这么说。“我当然吃早餐。也许不是在家中吃,而是在去光之堡的半路上。假如时间真的不够,我就请人准备一些小东西吃吃,跟刚刚一样。”几年前她曾经说过,她将一生都献给舞蹈和编舞,“一向如此,毫无例外。”然而当我现在向她提及这件事时,她却否认这么说过。她也有自己的私人生活,偶尔抽离排演、巡回和演出事务,“和家人”出游渡假。
  提到渡假和旅行,皮娜·鲍什如痴如醉地谈到“和家人”在摩洛哥的马拉喀什(Mar-rakesch)的假期,她说,她希望可以常常渡个小假,三或四天即可,远离乌珀塔尔一下。可是她不会开车,也没有驾照,且她害怕飞行,不愿为了短途旅游搭飞机,只有跟着舞团做长途巡回表演时,她迫不得已只能克服恐机症。其实,皮娜·鲍什原本要在圣诞节和新年假期去印度旅行,临行前却突然取消计划,不过原因并非出自恐机症,而是家中工作太多,她放不下心。但是一九九七年春天,她的舞团要在香港和台北巡回演出之前,她提前一周出发去印度渡假。其实,她所谓的渡假不外是从早到晚再到深夜,跟他人不停的会面、会谈。即便如此,她也可好好地休养一番。“我一到印度,可真是疲累不堪。但当我要飞离开那儿时,整个人已焕然一新。”
  皮娜?鲍什自埃森市福克旺学校的舞蹈系毕业后,曾在纽约度过两年半的美好时光,印度次大陆对她而言就跟纽约一样,总是在她最喜欢的城市排行榜的顶端,虽然她在一九七九年的首次印度巡回演出是以一个创伤的经历来画下句点。地点是在加尔各答,当时正在巡回演出她诠释史特拉文斯基(Igor Stravinsky)的版本《春之祭》时,成群的印度教信徒在剧院中喧闹,愤怒地侵袭,迫使乌珀塔尔舞蹈剧场必须中断表演,混乱的场面一度令编舞家和舞者们为自己的生命安危感到忧心。然而十五年后,当加尔各答市的代表将该城非常敬重的杜迦女神(Durga)的一个珍贵雕像献给皮娜?鲍什时,当年在加尔各答的惊险经历早就被忘得一干二净。
  很久以来,皮娜·鲍什便想在印度“做些事”。她想要进行一项德国与印度的合作计划,由两国的舞者来做,然而两国的舞蹈方法和身体意识相当不同,所以此类计划至今迟迟未能付诸行动。不过,也许是这种因素更加吸引她想去完成一项别人至目前为止仍办不到的事,只是截至现在,她仍没时间去执行。而皮娜?鲍什也很清楚,时间已从她身旁缓缓溜走。一九九八年秋天,她跟乌珀塔尔舞蹈剧场一起庆祝她的二十五周年纪念日,这是她一直无法想像的。
  在这二十五年中,她做了许多事。她不是超越美感界限,而是将之压倒。她成为德国最受欢迎的出口文化、世界最有名的舞蹈代表人物、一位新舞蹈的勇气之母。令人更感讶异的是,她在一九七三年秋天开始她的职业生涯时,曾针对编舞意图说过一段外人觉得不该是出自一位编舞家口中的话。“我在乎的是人为何而动,而不是如何动。”这句话在此时依然有效,而且已然成为德国舞蹈剧场的一种信条教义,皮娜·鲍什更是其最主要的代表人物。
  当我1980年代初在台北作一场关于德国舞蹈的演讲,同时播放一片节录鲍什舞作的录像带时,那些年轻的台湾舞者质疑:“这叫舞蹈?您把这种东西称为艺术?”几年后,他们开始模仿录像带中所看到的皮娜·鲍什的工作方式和舞作片段。只要台湾人喜欢,全世界人应该也会喜欢。就连在检查制度相当严格,不可能会有人被允许来认识皮娜?鲍什的那些国家,如古巴、中国大陆,皮娜·鲍什也成为第一名的美学模范。这当然不是出于偶然,而是一种艺术成就的结果,它触动了人类内心的最深处,因为它处理了与人息息相关的问题。没有人在看过皮娜?鲍什的舞剧后不受感动。不喜欢她的舞作的人,会痛恨它,因为她的舞作传达的是跟人类本身有关、而人类却拒绝知道的事物,因为她的舞作触动并伤害人类的所有心理层面,许多人根本不愿面对自己的心灵感受,因此讨厌她的舞作。
  初次观看皮娜?鲍什舞作的观众多半会感到震惊,就我看来,其原因有两个。其中之一跟她的主题有关。这位编舞家的所有舞作主要是处理人类存在的核心问题,这些问题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曾自我提问。它们谈及爱情和恐惧、渴望和孤独、挫败和恐怖、人受到他人的剥削(特别是在一个由男性主导的世界中,女性受到男性的剥削)、童年和死亡、回忆和遗忘。近几年,她的关怀更扩及环境受到的破坏与毒害。
  这些舞作了解人类生活的困难,寻找方法来缩短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这些舞作以失望、但无畏惧,有时抱着乐观态度地发展一种语言——即使在二十五年中的三十支舞作之后依旧未能完成,这些舞作期望藉由这种语言,成为另外一种沟通的桥梁。
  然而,皮娜·鲍什的舞作主题只是引起观众强烈震撼的两项主要原因之一。另一项则是人人都可感受到的强硬坚持,这位编舞家利用这种坚持,提出她对存在、社会或美学的省思。舞作所讨论的冲突不会随意带过或和谐处理,而是让它们有所结果。皮娜·鲍什不找借口逃避,也不允许她的观众这么做。对每个人、包括她的专业评论家而言,鲍什总是不断地指出人们的弱点,造成大家内心的不悦,并持续地要求人们改变老套的生活方式,抛弃冷酷无情,并且开始彼此信任、彼此尊重、体谅、共同生活。
  若要用句话来形容这位编舞家的作品想传达的事物或它们的功能如何,我们立刻联想到“恐惧”一词。“恐惧”被视为现代主要的问题之一,那也是皮娜?鲍什创作里最重要的主题。那是她个人的恐惧以及她的舞作角色们的恐惧。那令人瘫痪并让人产生攻击性的恐惧,那使人暴露在对手、伴侣面前并毫无防卫地任其摆布的恐惧,而我们无法预估他人的反应,因为他也许也会出于恐惧而加以反击。
  足以对抗此恐惧的是强烈的被爱渴望。这位编舞家舞作中的冲突皆出自这两种情绪的矛盾,当然也会产生滑稽,其在过去几年里,时而黑暗、时而明朗,并持续扩大,即使那只有在会仔细观看并注意中间语气的观众眼里才出现。皮娜?鲍什很早以前就一再不断地声称,她的许多舞作在那沉重的表面之下反而显得很滑稽,这点让她的评论家感到相当错愕。
  被爱的想望很早即被皮娜·鲍什视为她的创作,以及她跟她的舞者的工作制动器与推动力。“那是一种过程。”她说,“想望被爱,这一定是个动力。假如我是单身,也许情况便有所不同。然而,这一直跟他人有关系。”这和她不愿伤害的舞团有关,对舞团而言她扮演一个保护者角色,至少在她个人的想法是如此。
  皮娜?鲍什如何从她的舞者中找出最好的舞者?多年前,我曾以“养珠者”一词比喻她,养珠者必须在蚌的盔壳里植入一颗极小的异物,致使珍珠养成,严格来说,他得将伤害降到最低,刺激蚌的防卫能力,以达最高目的。当我又提到此比喻时,皮娜?鲍什并未表示异议,而是感到有些胡涂。她说对这件事她必须思考一下。但是她若真要认真思考的话,必定得在我们谈完话后,但直到我离开时,我们并没有再回到这个主题。
  我们的话题围绕在皮娜·鲍什的工作、舞作、巡回演出、她和她的舞者及其他国家的关系。我们特意避免谈到编舞家的私生活。当我大胆顺便提到她的私事,问她,她那即将成年的儿子,是否觉得自己受到名气很大的妈妈的忽略时,她冷冷地答道:“这点您必须亲自去问他。”当然,这个答复并非真的要我去跟罗夫·索罗门(Rolf Salomon)谈。
  皮娜?鲍什很不喜欢他人过问她的工作。她在过去几年中更加隐藏自己,拒绝面对公众。她变得敏感,甚至多疑,有时让人觉得她有种被跟踪的感觉。对于排演拍照一事,她只允许她钦点的摄影师来做(假如她如此排斥摄影师和记者而受到媒体抗议时,她会放弃坚持,让部分人观看排演,但批评者却无法理解她的选择标准为何)。她对观看排演者的挑选很仔细且极其限制,因为要是任何人有兴趣,她就允许他们进入的话,那么来自全世界的客人肯定将此地挤得水泄不通,让她无法工作。另外,她也完全拒绝大家把触角伸入她的私人领域。她从不公开私事,这位女士不希望她的私事被透露出来,她有时只给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然而她身旁的人必须毫无异议地遵照她这坚定而严厉的愿望。
  年轻时,皮娜·鲍什和舞台设计家罗夫·玻济克(Rolf Borzik)过从甚密。他来自荷兰,皮娜·鲍什在福克旺学校期间认识他,把他从埃森带到乌珀塔尔来,1980年一月二十七日,玻济克在鲍什的舞作《贞洁的传说》首演后几个星期,死于白血病。这次的舞作是他最后的舞台设计。
  皮娜·鲍什在罗夫·玻济克预知死亡之后,一头栽进工作里。几个月后,《1980,一部皮娜·鲍什的作品》出来了(此舞作的舞台基本想法来自玻济克),那年年底的作品是《班东尼琴》。这期间,在夏月时分,还跟舞团做了一个大型的拉丁美洲巡回表演。来年,这位编舞家跟作家罗纳德·凯(Ronald Kay)相恋,罗纳德?凯是德裔智利人,以西班牙文写作,他因主编德国作家休伯特·费希特(Hubert Fichte)的遗作而有点名气。九月二十八日,这对恋人的儿子来到世上,他的母亲为纪念自己年少的那段爱情,于是将他取名为罗夫·索罗门。
  皮娜?鲍什在孩子出生那几年,牺牲奉献地照顾他。从女性主义的角度来看是个“新母亲”。一开始,她带着罗夫·索罗门到处跑,她不会因在公共场合把孩子放在胸前吸奶,而觉得不自在。在多次访谈中,她将她的母亲身份形容成“奇迹”:“现在我每天都会发现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一些经由你自己的身体出来的奇妙事物,你突然了解它的关连性。上天赋与女性独特的胸脯,在这时候才感受到它的功用。我了解这个原理非常简单。然而,这却是一个奇特的经验。”
  不过当时她也说过,这个孩子让自己的时间变得更少了,让生活变得“更麻烦”。从前,当每晚所有的排演结束后,大伙儿会出去走走,谈些事情或喝杯酒,轻松一下。现在这一切变得相当困难。有一段时间,她愧疚地把工作排在最后,“我想让事情顺利些,好多一点时间跟孩子相处。”然而,皮娜·鲍什最后仍把工作摆在生命的第一位。假如巡回演出是在学校的假期期间,罗夫·索罗门也会跟舞团到世界各地旅行。否则就有朋友扮起干爹干妈来帮忙,当然还有孩子的爸爸,至今他还住在家里的阁楼,每场舞作的首映必定出席,除此之外,他几乎难得在公共场合露面。
  皮娜?鲍什和罗纳德·凯之间的关系,一直扑朔迷离。早几年前,乌珀塔尔舞蹈剧场首次在罗马巡回表演时,这个被冷落的男友曾为了这位编舞家因事业而忽略他这件事,在公众场合借故跟她起争执,引起她的注意。扮演皮娜?鲍什的“丈夫”,当个活在她影子下的男人,而非“站在旁边支持她的男人”,的确不容易。
  二十年后的今天,罗纳德·凯在皮娜·鲍什的生命中依然占有分量。不过两人现在的关系为何,仍是秘密,我们不能也不想去揭开。皮娜·鲍什一直尽量避免任何丑闻,她曾获得许多国家的奖牌与勋章,受到全世界的欢迎。在她的生命中,工作和她的舞作排在首位,或许(几乎)遍及全世界的大型巡回演出也是。她的这项决定应该得到公众的尊重,就连她钦点的传记作者以及本书的读者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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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录
序一 皮娜·鲍什,以及和我们有关
序 皮娜·鲍什与德国舞蹈剧场
01 新舞蹈的勇气之母
02 看!一个蛇人
03 从恐惧的隧道中孕育出舞剧
04 舞台上的妇女解放?
05 艰辛的舞蹈之路
06 由提问中激荡出新舞作
07 异地如家
08 主题依旧,色调改变
09 “没有皮娜·鲍什活不下去”
10 大家都要皮娜·鲍什
11 一种责任感
12 开创舞台地板设计的新型态
13 “它有时让人心碎”……
14 裸体上的时髦服装
15 盲眼女皇
16 一只落脚在乌珀塔尔的候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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