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与唐代吐蕃史研究
一、前言
唐人因吐蕃地理环境特殊,视人蕃为畏途,加上心理上对其之鄙视,因此对吐蕃相当隔阂。虽吐蕃为李唐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也经常入侵唐朝制造许多问题,然而吾人观唐人所遗留的文献,或本于唐文献所著之史书,对吐蕃内情的记载,颇多误解或错误,显见唐人并未对吐蕃作深入了解。亦即吐蕃在唐朝时期,中土人士对之已不甚了了。
及至20世纪,由于藏族在历史上未曾入主中原,藏族史未曾列于正史,史学界将藏族史归类于边疆史范畴。又由于治藏族史有其条件,有一定的难度,因此以藏族史为专业的学者,有如凤毛麟角,兼治藏族史之学者,亦寥寥可数,二者之研究成果,亦未引起学界的注意,更遑论属藏族史范畴的唐代吐蕃史。吾人以为唐代吐蕃史至今仍属国史研究中较弱的一环。
直至学界发掘出唐代吐蕃时期三大文献:“敦煌文献”、“吐蕃金石铭刻”及“吐蕃简牍”等原始史料,在上述吐蕃原始文献所记载最直接最可靠的内幕消息,与有着确切纪年及记载部分吐蕃内情的汉文史料,互补互成之下,唐代吐蕃史的研究,渐露曙光。而吐蕃三大原始史料之中,影响最大者,为敦煌文献中的《吐蕃历史文书》。本文拟就唐代吐蕃史的特质,及《敦煌本吐蕃历史文书》本身的价值、意义,及其对唐代吐蕃史研究所产生正负面的影响,作一论述,管窥疏漏之处,敬请学者方家不吝赐教。
二、唐代吐蕃史的特质
唐代吐蕃崛起于世界第一高原。当时唐朝对新兴的吐蕃相当陌生,吾人观唐人之著作或本于唐文献编著的史书,对有关吐蕃的描述就可以了解。如《通典》云:“吐蕃在吐谷浑西南,不知有国之所由。”《旧唐书》载:“吐蕃……其种落莫知所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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