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是如何改变的？》荣获：美国图书馆协会设立的“石墙图书奖”（非小说类），《序言杂志》设立的“年度最佳图书奖”（男／女同性恋者非小说类）。 从20世纪初在欧洲出现的性别实验，到1952年被媒体曝光接受了变性别手术的克里期蒂娜·乔根森的传奇故事，再到今天日益壮大的跨性别运动，乔安娜·迈耶罗维茨引领我们回顾了变性别欲的历史。就该话题而言，《性别是如何改变的？》是第一部严肃的作品。
    《性别是如何改变的？》是一部历史作品，但也渗透着社会的眼光。它考察了科学、医学、法律以及大众文化之间的互动，变性别欲者与医生、法官、学者、新闻记者以及或表示支持或表示反对的写信者之间的互动；分析了生理性别、社会性别、“性”和“变性别欲”在众多的权力关系中被定义和重新定义的过程。它向我们表明，所谓“sex”、性别、生理性别、社会性别、“性”（sexuality）、变性别欲等等都不是一成不变的，以前看来无可置疑、截然对立的类别如今获得了流动性和渗透性。

    1937年，一位来自纽约、化名为“R.R小姐”的人致信《你的身体》杂志，询问有关改变性别的事情。她写道：“自从记事时起，我就感觉我的性别在慢慢变化。”她将自己的身体变化定位在一个“非同寻常的肿块”上，认为那是“一个正在形成的男性器官”。她说她有“一种强烈的变成男性的欲望”，并向杂志的编辑询问是否存在“满足这种欲望的方法”。三年后，N.S.约格尔医生在《神经与精神疾病杂志》上发表了一篇题为《异装行为及其他跨性别表现》的文章，该文以报纸和杂志中的新闻报道作为开篇。他说，“近年来，大众媒体中出现了一些新奇的消息：‘一个女性化“男孩”的发展过程’、‘英国外科医生证实，“玛丽”变成了“马克”’、‘女孩变成了男人，并准备结婚’”。“R.R小姐”写信给一家大众期刊以征求有关改变性别的建议，而费城的精神病医生约格尔则在其学术文章中使用了来自大众媒体的资料，这看起来或许很怪异，不过二者都准确地判定出了性别的变化在其中首次公开亮相的那个文化领域。在美国的大众文化中，记者们对变成男人的女人以及变成女人的男人进行了报道。性别是由什么构成的?人能否改变它?如何改变?这些问题已经进入了公众的视野。
    在20世纪中叶之前，医生和科学家尚未使用“transsexual”这个词。一些性学家对跨性别认同进行了个案研究，对象是那些在感觉和行为表现上与异性相像的男人和女人。19世纪末，他们发表了研究的成果。这些早期的性学家将跨性别认同置于“性倒错”的类别之下，并将其主要与同性恋联系起来。在20世纪早期，性学家马格努斯·赫希菲尔德和哈夫洛克·埃利斯（潘光旦在翻译《性心理学》一书时将其译为“霭理士”。——译者注）将“异装行为”或者“装扮异性的行为”界定为一个独立的类别，其中既包括穿戴异性服饰的行为也包括跨性别认同。“transsexualism”（变性别欲）的定义部分地涉及到通过手术改变性别的愿望。在20世纪40年代末和50年代初，戴维·O.考尔德韦尔和哈里·本杰明两位医生创造并普及了“transsexual”这个英文术语，而克里斯蒂娜·乔根森也开始在媒体中亮相。在此之前，“变性别欲”这个词尚未作为一个医学类别出现。
    但是，在“transsexual”这个词成为医学用语之前，与改变性别和变性别手术有关的概念已经存在了。20世纪初，欧洲的科学家开始进行“改变性别”的实验，首先是在动物身上，然后是在人身上。在20世纪的第一个10年，生理学家欧根·斯坦纳赫在奥地利针对动物所做的变性别实验开创了先河。而在20世纪20年代以及30年代初的德国，在马格努斯·赫希菲尔德的性科学研究所工作的一些医生为他们称之为“异装者”的病人实施了变性别手术，并向外公布了这些消息。欧洲科学家所采取的医学措施建立在新的性别概念的基础上，根据这一概念，所有人都是双性别者，或者部分是男性部分是女性。简单地说，这一新的定义挑战了19世纪的观点，即认为性别是分离和对立的，而后者更加普及。
    后来，有关变性别手术的消息传到了美国，不过不是通过医学这个行业，而是通过大众文化。对于这一点，“R.R小姐”和约格尔医生应该很明白。至少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美国的报纸和杂志中出现了“性倒错”、“性别的变化”和“性别形态的改变”等方面的报道。相对来说，历史学家所谓的性别“僭越”在报纸上更为常见，这类故事讲的是，某人原本被认为属于某种性别，但后来却被发现以异性的身份生活。与这些故事不同，有关性别变化的报道讲的是得到医生肯定的身体变化，常常涉及到手术的问题，尽管有时并非如此。在1950年之前，这些耸人听闻的报道使美国人意识到，性别可能并不像它曾经看来的那样显而易见和永恒不变。
    一些读者在性别的生理特征上并不存在混杂的状况，不过美国杂志和报纸的报道使他们认识到改变性别的确是可能的，并提出为自己改变性别的要求。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一些读者借用有关性别变化的报道，将追求变性别手术看作对自我意识的明确表达。通过阅读，一些具有跨性别特征的个体接触到了各种术语。借助于这些术语，他们将自己认定为装扮异性的行为者（原文为“eonist”，指的是穿戴女性服饰、模仿女性行为举止的男性。——译者注）、异装者、同性恋者、性倒错者或者双性别者。慢慢地，他们认同了一个更大的群体，该群体的成员都希望改变自己的性别。
    欧洲在改变性别方面所做的实验、美国的新闻报道、新近出现的对医学治疗的要求……正是在这种环境中，精神病医生考尔德韦尔和内分泌学家本杰明才开始关注要求改变性别的那些人。他们没有凭空捏造“变性别欲”这个类别，所做的诊断也非无中生有。
    P2-3

致谢
引言
第一章 性别的变化
第二章 “前美国大兵变成了金发碧眼、皮肤白皙的美女”
第三章 从生理性别到社会性别
第四章 “强烈而又伤神费力的”冲动
第五章 性革命
第六章 自由的时刻
第七章 下一代
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