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现、当代女作家,儿童文学作家。原名谢婉莹,笔名冰心女士,男士等。原籍福建长乐,生于福州,幼年时代就广泛接触了中国古典小说和译作。1918年入协和女子大学预科,积极参加五四运动。1919年开始发表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此后,相继发表了《斯人独惟悴》、《去国》等探索人生问题的“问题小说”。同时,受到泰戈尔《飞鸟集》的影响,写作无标题的自由体小诗。这些晶莹清丽、轻柔隽逸的小诗,后结集为《繁星》和《春水》出版,被人称为“春水体”。1921年加入文学研究会。同年起发表散文《笑》和《往事》。1923年毕业于燕京大学文科。赴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学习英国文学。在旅途和留美期间,写有散文集《寄小读者》,显示出婉约典雅、轻灵隽丽、凝炼流畅的特点,具有高度的艺术表现力,比小说和诗歌取得更高的成就。这种独特的风格曾被时人称为“冰心体”,产生了广泛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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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念文坛世纪老人冰心
作者:吴娟
长长的一个世纪,从起始到终点,女作家冰心以笔和生命画了一道美丽的弧线。在生命最后的那些日子里,她满头银发,目光安详柔和又不失威仪。她丰富饱满的人生内容像一座宝库,埋藏在这深深的目光中了。昨晚9点钟,这目光消失了。
今天中午时分,记者来到冰心生前的家,中央民族大学家属区里一套普通的住房。走进冰心的书房,正午的阳光照在阳台上,几丛植物绿意正浓。两排装满书籍的旧式书架静静矗立,朴素的水泥地板磨得有些滑亮。紧靠窗,就是冰心大大的深红色的书桌了。在住进北京医院之前,多少个日日夜夜,冰心就坐在这书桌旁,静静地阅读思考写作。许多个早晨,晨曦初现,一夜未眠的冰心拧灭那个台灯,在日记本上记下:“阳光之晨”,或者是“大雾之晨”。
冰心的小女儿吴青轻轻拿起一个装满玫瑰花瓣的篮子,摆放在一个相框前,相框里面镶着冰心一帧放大的彩色照片。吴青告诉记者,冰心生前最爱玫瑰,因为玫瑰艳丽,发出幽香的味道,同时又有刺,这个刺就是风骨,就是原则。冰心一生,追求真善美,憎恶假恶丑,敢于揭露黑暗腐朽的东西,无私无畏。来自冰心故乡福建长乐的作家王炳根代表家乡百姓,将100朵玫瑰献给冰心先生。他说,家乡人以冰心为骄傲,长乐的冰心文学馆开馆一年来,已迎来成千上万名热爱冰心的读者。
冰心平易慈爱,在她眼里,没有平民百姓或“达官贵人”之分,只要力所能及,她会一封封回复普通读者的来信,满足他们的要求。她的开朗风趣幽默也是出了名的。时时妙语连珠,将气氛调动得十分活泼。有次过生日,她把蛋糕分切给满室的人,最后将两朵玫瑰花切下来递给一位年轻姑娘,说:“未来是你们的,给你花。”惹得满室笑声。时常有慕名来探视的人对冰心说:“我爱读您的作品。”“我喜欢您写的字。”她会笑着逼问道:“你喜欢我哪一篇作品,哪一幅字呢?”小小地“难为”一下来客,又绝不让人难堪。
许多与晚年冰心接触过的人都感慨,在冰心那里,真的情,真的爱,产生了真的文字。1994年,冰心的老友巴金说:“冰心大姊的存在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她是一盏明灯,照亮我前进的道路,她比我更乐观。灯亮着,我放心地大步向前。灯亮着,我不会感到孤独。”王炳根说,冰心以作品温暖了一代代人的心,晚年的她,也将自己奉献给了民众,特别是她一生挚爱的孩子。最后这些年,许多地方要出版冰心的著作,冰心笑称自己“坐以待‘币’”,她“热衷”于谈稿费,将每一笔稿费算得很清楚,拿到后,全部捐给了孩子,捐给了希望工程等社会公益事业。王炳根粗略算了算,近五、六年间,冰心捐助稿费近20万元。
“世事沧桑心事定,胸中海岳梦中飞”,这是1924年梁启超赠送冰心的一副对联,至今仍挂在她家的客厅里,它正映照着冰心的人格、境界。到了晚年的冰心这样说:“终于到了很倦乏很平静的老年,但我的一颗爱祖国、爱人民的心永远是坚如金石的。”那是冰清玉洁的一颗心。
还有一件事,令记者难以释怀。冰心生前爱玫瑰,也爱猫,书房里有好几张她与自己喜爱的猫“咪咪”的合影。有时老人在灯下写作,咪咪就蹲伏在书桌上,静静地陪伴她。据冰心家里人说,昨晚7时多,咪咪有预感般忽然惊叫起来,令冰心的亲人心中一惊。冰心走了,淘气的咪咪一反常态,一整天闷闷的,躲起来不愿见人。动物亦有灵性,也许它难以忘怀老人挚诚的轻抚与爱恋。
冰心百年纪念专题:冰心一生履历
冰心,原名谢婉莹,原籍福建长乐县,1900年10月5日生于福州市。童年,她在烟台度过了七八载山陬海隅的生活。冰心早期的作品,常常亲切地写到大海。幼年,她广泛地阅读了中国古典小说和汉译外国作品。1912年她考入福州女子师范预科。1913年随家到北京,进入教会学校贝满女子中学。1918年,冰心抱着学医的目的考入协和女子大学预科,后改变初衷,转学文学。1923年她以优异的成绩毕业于燕京大学文科。
冰心属于“五四”新文学运动中涌现出的第一批现代作家,是其中最知名的女作家之一,为文学研究会的重要成员。在新思潮的激荡下,1919年9月她以“冰心”的笔名发表了第一篇小说《两个家庭》,揭示了为了事业改良家庭生活的必要性。以后,她又发表了《斯人独憔悴》等揭示社会、家庭、妇女等人生问题的“问题小说”。与此同时,她写作散文,1921年发表的《笑》,被认为是新文学运动初期一篇具有典型意义的美文。她还受泰戈尔《飞鸟集》的影响,写出了300多首无标题的格言式自由体小诗,结集为《繁星》和《春水》,在“五四”新诗坛上别具一格,显示了女作家特有的思想感情和审美意识,很受读者欢迎。
1923年秋,冰心赴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大学研究院学习英国文学,从这时至1926年,她把自己在旅途和异国的见闻感受以及对往事的追忆,陆续写成亲昵恳切的29封寄小朋友的信,发表在《晨报》的《儿童世界》专栏,并结集为《寄小读者》于1926年出版。这是冰心早期散文的代表作,也是中国现代最早的儿童文学作品。她的散文比小说和诗歌有更高的成就,在当时被称为很有魔力的“冰心体”。
1926年,冰心在美国获文学硕士学位后回国,在燕京大学、清华大学和北京女子文理学院任教。这期间创作较少,有影响的作品有《南归》、《命》、《冬儿姑娘》、《我们太太的客厅》等。这些作品有较多较深厚的社会内容,显示出冰心对生活的新认识。
1936年暑假,她赴欧美游历,经日、美、苏、意、英、法、德等国。抗日战争爆发后,冰心到重庆,曾主持过《妇女文化》半月刊。
1941年到1947年她曾担任参政会议参政员。1946年夏回北平,斯年冬天,全家去日本。1950年,冰心作为东京大学第一位女教授,在该校讲授中国新文学。
1951年,冰心从日本回国,在社会主义的新中国,她的生活和创作揭开了新的一页。
1958年和1978年以后,她先后为孩子们写了《再寄小读者》和《三寄小读者》,还写了散文《归来以后》、《走进人民大会堂》、《樱花赞》等。这些散文不仅保持着她独具的艺术风格,更在富于时代气息的广阔背景上,展示了丰富多彩的生活画面,呈现出明朗乐观的色调。
1980年她创作的短篇小说《空巢》获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她的儿童文学作品选集《小桔灯》等,在1980年全国少年儿童文艺创作评奖中获荣誉奖。
1982年上海文艺出版社开始出版五卷本的《冰心文集》,同年出版三卷本的《冰心选集》。
冰心还翻译出版过泰戈尔的诗集、剧作和其他一些外国作家的作品。她于创作之余,致力于保卫世界和平,对外友好和文化交流等工作,多次出国访问。她曾当选为历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第五届全国政协常务委员和中国民主促进会副主席,中国作协理事,中国文联委员、副主席和名誉主席。
1988年7月28日巴金在给《冰心传》一书所作序中,称她是“我们新文学的最后一位元老”;同时又说“她的头脑比好些年轻人更清醒,她的思想更敏锐,对祖国和人民她有更深的爱”。
主要著作有散文集《寄小读者》,诗集《春水》、《繁星》,儿童文学集《小桔灯》。另有《冰心著译选集》(三卷)、《冰心文集》(六卷)等。
主要译作有:(叙)凯罗·纪伯伦《先知》(人民文学出版社,1957年),穆拉·安纳德《印度童话集》(上海少年儿童出版社,1955年),(印度)泰戈尔《吉檀迦利》(人民文学出版社,1955年初版,1983年再版),《泰戈尔剧作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园丁集》(人民文学出版社,1961年),《诗集》(合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年),《诗选》(合译,人民文学出版社,1980年),《泰戈尔抒情诗选》(香港万里书店,1959年),《泰戈尔剧作集》(中国戏剧出版社,1959年),《泰戈尔小说选》(合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981年),《泰戈尔诗选》(《吉檀迦利》、《园丁集》,湖南人民出版社,1982年),马亨德拉《马亨德拉诗抄》(合译,作家出版社,1966年),安东·布蒂吉格《燃灯者》(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等。
童年抹不去的回忆
李念
提起冰心,70年代出生、现在二三十岁的青年人会异口同声地说出《小桔灯》、《寄小读者》。而时光倒流回到孩提时代,冰心这个名字会让他们想到更多。
“第一次见到冰心这个名字,我就觉得她很美。后来看到照片,更相信她就是美的。直到读《笑》、《繁星》这些散文,就丝毫不怀疑了。”对于像黎宏这样爱好文学的女孩,冰心无论是名字、人、文字都给她留下了空灵、优美、朦胧的艺术意境。她说,以前上初中时,暑假中曾反复吟诵冰心的散文诗,从中远眺大海,遥望繁星,感受微笑。黎宏后来读了中文系,她承认是冰心让她开始做文学梦。
但更多的人是从课文《小桔灯》中知道冰心的。在公司做文职的黄平说,那天,老师读得眉飞色舞,并不喜欢语文课的他一边开小差儿一边想,这个作家一定挺美的。对不少男孩子来说,文章美,人一定也美。当他们读到“一片冰心在玉壶”这首诗时显然更肯定了这一点。对于另一些年轻人,他们的印象更多停留在《寄小读者》、《再寄小读者》、《三寄小读者》。“冰心一定是个慈祥的长者,自己漂洋过海,还很有耐心地和小朋友交谈。”28岁的程琳琳觉得当年读冰心的文章,就仿佛在听家中老人谈古说今,娓娓道来,甚为亲切。
在记者前天进行的采访中,相当一部分青年对冰心了解并不全面、细致,但那盏“小桔灯”却萦绕脑海十多年。“当时,我们还学着课文中的描写,一起做小桔灯”,25岁的王瑛小时候觉得冰心的文章很正统。然而,在没多久,她就兴奋地阅读了冰心的诗歌《乡思》:“我一下子就觉得冰心很浪漫。”喜欢做梦的小女孩多半爱浪漫,冰心就这样走进了她们的心。
人们在说到冰心时,似乎更多地陷入回忆中。“只感到她挺年轻的,坐在家中写一些孩子们喜欢看的文章”。对大多数人来说,冰心是孩提时代的一个“伙伴”,就像那盏“小桔灯”,保留了童年的一段抹不去的记忆。
(摘自1999年3月2日《北京青年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