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原始人类向世界各地的扩散
今天在非洲以外发现的最古老的人类化石已都是属于进化到了直立人阶段的古人类。如在我国云南元谋出土的,定名为元谋直立人(Homo erectus yuanmounensis)的两粒上中门齿化石,利用古地磁断代为距今约170万年,这可能是至今在非洲以外发现的最古老的古人类化石之一(注:齿的结构物质与骨同样是羟磷灰石,但比骨骼致密得多,这是齿能保存得更久远的原因)。比元谋人晚一点的是蓝田直立人(H.erectus lantianensis),年代大约距今110万年前。在我国最早发现的直立人即“北京猿人”(H.erectus vekinen.sis),早年所作年代测定为70万一23万年前,范围较宽,后来又确定为37.5万年。1976年小利基(Richard Leakey)在肯尼亚图尔卡纳发掘得一具直立人头骨,形状与北京直立人几乎没有差别,用氩一钾法测定年代为150万年前。据此小利基对以前报道的北京直立人的年代提出质疑。也许直立人来到东亚都在100万年以前。那时正是他们独领风骚的年代,他们是当年的万物之灵。他们已进化到有足够的智力御寒、克服一路的艰险,并能走出非洲不远万里来到中国。迁徙的动机很可能是采集食物和追捕猎物的漫游生活,它原就不受地方限制以及出于好奇和探索的本能。但它们又为什么一直朝着东方来?不好解释。也可能是智力达到某一程度时有某种意念的表现,譬如朝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与现代人类的登月和想上火星去的活动性质也许也有某种类似。至于他们是如何到达东亚的,当然是从陆路走过来的。他们应该经过非洲与亚洲的连接部,今天的苏伊士运河地区和西奈半岛到达两河流域,然后向东经过今天的伊朗、阿富汗、印度次大陆到达东亚。至于陕西的蓝田直立人和北京直立人是否是元谋直立人的后代,毫无实据可言。直立人的后代是否曾经混血进人黄色人种的父方,这个问题学问大了,现在还没有实际证据,这里只好暂且不论。
到达东南亚成为爪哇直立人的一支,当年大概也是经来到中国的直立人所走的大致相同的路线从非洲来到东方的。不过他们可能是经过泰国南下到达马来半岛的最南端渡过海峡来到爪哇的。比直立人稍晚的海德堡人进入了欧洲。美洲没有发现过直立人的遗迹。人类进入美洲应已是晚期智人以后的事,首先进入美洲的人类应是黄色人种。
10多万年前从非洲出走分散到世界各地的晚期智人,他们也来到中国,他们可能仍走的是上述这条路线,他们可能在到达西亚两河流域地区后,从这里分道扬镳,一些来到亚洲,有一路去了欧洲,另有一路从此北上到了北方。当时的智人应该已可能有能力在海上漂流,不能排除他们从海上漂流到达缅甸沿海的可能,甚至不能排除他们从海上(或部分从海上)漂流到东南亚岛屿和澳大利亚的可能。
人类起源是单一来源的还是多源的问题应说是已经解决了,现在知道人类是单一起源于非洲的。所谓多源说应还有两种不同的概念:一种是如吕振羽先生所相信的那样世界各地的高级猿类都可以进化为人类,即人类不属一种生物学上的物种。另一种是现在有些古人类学家所持有的,承认人类起源于非洲南猿的进化,承认南猿是人类共同的祖先,人类属一个物种,但不承认世界人类都是10多万年前从非洲的晚期智人进化来的。本文作者相信只要把当年的事实弄清,分歧是可以统一的。除了mtDNA分析,分子生物学还可以做些其他方面的指标的检测,问题会明朗化的。
五、对早期人类生活状况的推测
对早期人科动物的实际生活情况,从东非大峡谷的地面发掘所见只能推测到很小的一部分。只知道他们是群居的,靠捕捉和采集获得食物,很早就会打制石器并且会利用天然火;由于非洲气候炎热,原始人类只能都是赤身裸体的。但对于他们的家庭和婚姻就只能凭推测而无实据。借助于古德尔(Jane Goodal)和西田(Toshisada Nishida)在坦桑尼亚坚持了10多年的对黑猩猩的生态观察,由加野(Takayoshi Kano)率领的京都大学研究小组在刚果河的对岸对倭黑猩猩20多年的生态观察,以及有关大猩猩的生态资料,可对人类祖先南猿和早期直立人的生态作一些猜测。当然,南猿和直立人是地栖的,这点和黑猩猩等有所区别。
黑猩猩的婚配方式是当一个群中的一只幼龄雄性个体长大到发育年龄时,他会离群出走而进入别的群中,甚至会进入平时敌对的群中,而被收留。以后与这个群中“待字闺中”的雌性黑猩猩婚配。这有点像人类社会中的“入赘”,从这层意思讲黑猩猩的社会相当于母系社会,但黑猩猩的一个群由一头有威望的雄性带领。而倭黑猩猩的情况恰好相反,一个群中的幼龄雌性个体长大到青春期会离群出走(与人类社会中少男少女青春期的心态不稳定是否颇为相似?)而进入别的群中,与这个群中的青年雄性婚配,颇像人类社会的“出嫁”。如此说来,倭黑猩猩的社会类似于父系社会,媳妇都是外来的。大猩猩则实行一夫多妻制,一个群中的幼年大猩猩全是领头的雄性的子女,以后子女大了都各走各的。回避血缘间的性关系(包括父母与子女间的和亲兄弟姊妹间的)在灵长类动物的行为中已可很明显地见到这种本能,这一重要的对高级灵长类的生态观察结果应对人类如何认识自己的祖先有指导意义。人类的情况,从南猿进化为直立人分散到各地去,他们的婚配关系如何不得而知。但从晚期智人以来的十多万年,人类可能存在多种婚姻形式,有出嫁的也有入赘的,有一夫一妻的也有一夫多妻的,或一妻多夫的。大概人类从一开始就是实行的族外婚。也还有所谓群婚的,即一个部落的男子都是另一个部落的女子的丈夫,这也属族外婚。群婚的遗迹今天在我国某些少数民族中仍能见到(见《中国大百科全书·民族卷》)。从灵长类的本能来推测,或许人类社会自古以来不会经历过一个想像中的血缘间乱交的“蒙昧时期”。19世纪美国民族学家摩尔根(L H Morgen)根据他当年在夏
威夷群岛和马来亚见到的群婚残余推论人类早期有过“血缘家庭”的存在,即认为人类历史上曾存在过父母和亲生儿女乱交组成的家庭的过程,但他明确地表示并未见到实物。摩尔根不愧为忠实的科学家,他明确没有见到实物。当年他当然还不可能知道近代的研究表明灵长类动物具有回避血缘内婚配的本能,人类是灵长类中最高级的,应该更不会例外。就以群婚而言,其实群婚仍是直系亲属以外的婚姻,无非在婚配的群体中男方都是丈夫而女方都是妻子。群婚实际上也是一种族外婚,谈不上血缘杂交。但人类社会中偶尔发生的乱伦现象却又是实际存在的,譬如父辈与媳妇有染在旧中国,尤其在盛行养童养媳的年代还是常听说的丑闻,但(儿)媳妇毕竟是从餐面娶来的,不是新生的女儿。而奸污亲生女儿的犯罪行为也偶有所闻,那些做父亲的被人视为是失去人性的禽兽,但也可能是属变态心理的精神异常。我国古代神话中槃瓠(盘古)生六男六女自相为夫妻而产生人类后裔,成为人类始祖,也只不过是一种神话的臆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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