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描述范围是从架上绘画开始至今的纯艺术绘画的实践,我要讨论的内容将应用到西方早期绘画,也应用到其他社会的绘画,但并不总是那么直接,这是因为一些显而易见的原因。我的目标是要描述在这种实践的结构之内的跨历史、跨文化的连续性--准确地说,就是那些使之成为一种单一实践的东西。
这样讲,我并没有假设,这一实践的各个不同方面在这一时期内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在某些方面,这个实践已经发生了巨大变化。然而发生的巨大变化并不意味着只有通过对这种实践的历史发展的每一个阶段的全面的历史性描述,我们才能够最终理解它。
某些事物有可能在一定时间内保持不变,以致我们仍然将它看成是同一件事物,仍然使用相同的名字,尽管它具体到细节几乎没有相同的地方。这方面的一个例子就是莫斯科城,最初只是个莫斯科河岸边某个地段的小村庄,逐渐西移,直到它渐渐占据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位置。不可避免地,这会牵涉构成它的每一幢建筑产生变化。
然而,它仍然是莫斯科。莫斯科特色的不变的本质将不会被辨认出来,但这并不是说只有对发生在这个城市的每一个变化进行历史性描述,才能解释使莫斯科之为莫斯科的东西。将人们维系于建筑的关系结构的描述可能具有历史敏感性,无须涉及对每一个历史细节的重述。对“关系结构”的如此叙述,可能被描述为“结构的”,因为其目标是要描述人们体验世界的某些方面的各种方式。
可以说,在物理建筑(如莫斯科)与非物理的实践(如绘画)之间的类比是错误的,后者完全缺乏适用于前者的空间与时间的连续性。因此,可以说,事实上没有单一的绘画实践,而是只有存在于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彼此没有联系的不同的各种活动。就它所建立于其中的社会的性质而言,这些活动中的每一种活动都有其本身的社会功能,这些社会功能有着天壤之别。和它们一样,那个社会内部对绘画的理解以及画家自身的自我理解都有着很大差异。
展开